“怎么说？”

“最近机械警卫巡逻查得很紧。放在以前可以轻拿轻放的事情，现在都会被处罚，一来一去得好多钱咯。”

正说着，司机在红绿灯前停下，示意他往右边看：“喏，那就是。”

程一梦顺势望去，看清楚对方说的东西时忍不住一愣。

...这不就是智能垃圾桶？

他神情微妙地看着几个半人高的白色垃圾桶...对不起实在太像了，总之就是那种玩意顺着街道滑过来，半圆型脑袋上留有电子屏，跳跃着不同形状的表情。

乍一看还挺可爱的，如果往它身上丢垃圾，它会哭吗。

程一梦咳嗽一声，擦去了这个相当罪恶的念头。

出租车司机浑然不知身边坐着一个危险份子，热情地将他送到了目标街道。程一梦付钱下车，眼前的景象与记忆中截然不同而又有几分相似。

街道还是那个街道，走向名称都没变。只是建筑物多采用了新的款式。银白色制式高楼整齐划一，闲适轻松间多了几分属于高科技的冷硬感。

只是站在这里，往事便如潮水而来，呼啸着涌上了心头。像一场蒙蒙的大雨，最哀莫过于旧景仍在，物是人非。

他一步一步走过街头，记得自己在哪块石头上磕过膝盖，在哪边树下摔过跤。

街头没什么人，黑发青年衣袂飘飘，形容如故。恍惚走过了自己懵懂学语的年岁，走过了那短短的二十几年。携着一身死而复生的疲惫风霜，站在了熟悉的家门前。

若有机会，他绝不会再因打游戏的事情和家里闹崩，直到在最后一战中身死都没回家里看看。

起初是不想，而后是不敢，最后是不能。

程一梦久久地看着那一扇门，许久才伸手轻敲。

门声轻微，恰如他那颗近乡情怯的心。

“来了，谁啊？”

门里传来熟悉的声音，满脸笑容的妇人打开门，却看到了意料之外的脸。

她愣愣地看着对方。还未说话，眼泪先掉了下来。女人呜呜地哭着，那声音落进了对方心里。

黑发青年站在光中，轻声喊了她一声。

“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