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娩抬手,正打算解开衣领,但有人的手已经先他一步,抓住他的手腕,将他抵在车门上。
不过略微挣扎了一下,就连腰也被大手握住,那被撞伤的地方生气钝痛,雪娩下意识地挣扎,腰在对方的手掌中动了一下,反被握的更紧。
这种感觉和异神们完全不一样,活着的人类肌肤带着充满生命力的温度,雪娩略微走神了一瞬,终于被硬邦邦的膝盖卡住了双腿。
这下是一点儿力都使不上了,雪娩看着言司空的脸靠近,双眼中竟然带着一丝迷茫与好奇。
实在有些不谙世事,唯独言司空的指腹朝着他唇角伸过去的时候,雪娩才偏头躲了躲,“你要做什么?”
声音低低的,柔柔的,在这种时候问这种话。
不知道为什么,反而让言司空有些生气。
“你以为我要做什么?”
言司空的拇指用力地在雪娩的唇角蹭了又蹭,“这里就有伤口,不过没有出血,还算好事……”
他对蒋探说,“蒋探哥,你把酒精拿来。”
虽然不知道酒精对病毒有没有用,但这种时候,多做一道防护总比什么都不做的好,何况病从口入,万一雪娩唇上残留了丧尸病毒呢?
现在谁也不知道丧尸病毒是靠什么传播的。
言司空开始捏着酒精棉签给雪娩的唇角消毒。
雪娩没有挣扎,只是冰凉凉的酒精渍的唇角的皮肉微微吃痛,他忍不住想躲,却被另一只手捏住了脸颊。
是一直站在旁边看着的蒋探。
蒋探的视线没能与雪娩对视太久,他的指腹比同龄人粗糙,捏着雪娩的腮帮子,几乎像是陷进一堆弹软羊脂里,把白皙的脸颊肉捏的微微鼓起,被迫维持之前的动作,甚至略微仰着头。
雪娩就这样看了蒋探一眼,什么也没有说。
他看过的书太多,杂乱,养育者并非人类,所以他没有真正受到过什么教育,又没有和同类们相处的经验。
所以在他眼中,一切举动都是正常的。
雪娩迟钝地意识到了这是在消毒,而这里又是处在末日,倒处都是丧尸。
现在这里没什么丧尸,不过是因为刚才才经历了一场恶战,他们又在国道上,人烟自然稀少。
是他差点连累了大家。
所以当言司空松开桎梏,准备将手里的酒精棉签扔掉时,忽然看见雪娩努力地张开嘴巴。
“里面会有伤口吗?我看不到。”
蒋探虚虚掐着雪娩的脸颊,手掌对比之下显得雪娩这张脸有些小。
于是吐出舌头的动作就变得更加艰难。
雪娩的舌尖差点儿碰到蒋探的虎口,更是差点碰到消毒棉签。
惊的言司空皮肤发麻地扔掉了棉签。
“很脏的,”言司空皱眉,“它不干净,你舔到以后生病了怎么办?”
“到时候陆离哥就要说我们没把你照顾好了。”
下颚被强硬捏开,一束光朝着口腔照入,言司空戴上手套,捏住雪娩的舌尖,仔细地打量雪娩的口腔。
每一寸都仔细地检查过,指腹翻找可能遗漏的伤痕。
整得言司空双耳通红。
“没什么,应该没受伤……其他地方,还有受伤吗?”
雪娩想到了自己刚才笃定的回答,和唇角的伤口,于是摇了摇头,“我不确定……”
他想了想,还是决定信任他的人类同伴们。
“你们帮我看看吧。”
这句话不知是哪里有问题。
当他说出来以后,忽然听到了一声轻笑。
陆辰抱臂站在一旁,口中叼着一根烟,细看没有点燃,只是咬着。
他看着雪娩,似笑非笑。
但那笑意确实没有落进眼底。
陆辰将口中的香烟取下,扔到地上,笑着看了看言司空和蒋探,接着视线再次回到雪娩身上。
“不早了,该休息了。”
这句话说出口,一行人便真的开始休息了。
雪娩坐在副驾驶的时候还有些奇怪。
怎么忽然就不检查了?
他想不出原因,干脆就不再想,身上盖着的是陆离的外套,有一股好闻的味道。
雪娩将脸埋在里面,很快就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