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地的医生和研究人员也观察了顾肇很久,受限于设备问题,他们并没能从顾肇的血液样本里发现更多信息,于是干脆派人将顾肇的血液样本送往m市。
到了这种时候,其实不少人都希望像顾肇这样的人的血液样本能够有用,帮他们制作出特效药或者疫苗。
一群人走进临时搭建的食堂,今天的午餐是土豆烧鸡和茶叶蛋,外加白米饭。
顾肇端着餐盘,打算找个位置坐下,眼尖地发现了雪娩的位置,雪娩周围都坐满了人,他看中其中一个餐盘已经空了的,端着餐盘过去,“吃完了?”
那人听他这么问,下意识回答“吃完了”。
顾肇将手里的餐盘举了举,对方不得不起身离开,换为顾肇微笑着坐在雪娩对面。
他的心情又变好了。
“昨晚睡得怎么样?”
雪娩听到声音,将视线从手机上移开,落到顾肇脸上,发现对方脸上的痕迹已经消退,不由得道歉,“对不起,昨晚不该打你。”
他昨晚确实有些失控,他还不能接受缔造黄金时代的人类会有那样恶劣的表现,但是现在他已经完全冷静,因此只觉得自己需要取得顾肇的原谅。
他的诚恳如同他淡色的眼睛一样柔软,却也透着一丝冷漠。他的唇引人靠近,他的眼睛又叫人不敢轻举妄动。
“没事,”顾肇又快速扒了几口饭,米饭已经见底,“项链上那个圆柱体是什么?我没见过。”
雪娩伸手,将项链取出,带着体温的柱体在他手里微微反光,“是泪瓶。”
雪娩认真地回忆了一下,终于找到记忆中的描述,“古罗马时期,人们会把死者的恋人与家属在葬礼上流下的眼泪收集起来做成殉葬品,到了维多利亚时代,它们又重新流行。”
“所以这里面装的是谁的眼泪?”顾肇大口吃饭,显得自己只是在闲聊,他坦然地表现出他的粗糙与不拘小节,不留任何蓄意接近的余地。
但这个问题问倒了雪娩,好在雪娩还没说话,顾肇已经接了下一句。
“说起来这是你在你对象死之前送给他的,你像那种爱跟人谈论古典文学的艺术家。”
雪娩看着掌心的泪瓶,清澈的液体只装满了泪瓶的七分之五。
他想起书上的介绍,当泪瓶中的眼泪完全蒸发消失,哀悼期就可结束。
雪娩于是认真仔细地看了看瓶塞。
——那是完全焊死在瓶口的银色珠塞,他看不出任何眼泪蒸发的可能。
所以他的哀悼期永不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