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助理想把女人抱起来,但他实在力气不够,被陆辰扯着领子扔到一旁:“我来背你,你要记住,你答应我们的事,我们的交易其实并不公平,因为我们没有任何东西可以约束你。”
“我不会食言。”
女人从怀里掏出一张绿卡,“我有两张机票,等到了直升机前你们就可以拿走一张,怎么样?现在放心了吗?”
陆辰稍微放心了一些,他把女人背在背上,回头看见雪娩正握着言司空的手紧紧跟在队伍后逃跑,于是本想嘱咐雪娩注意安全的话也咽了回去,扭头朝着出口跑去。
尸体太多了,地面上鲜血淋漓,雪娩不希望给大家拖后腿,但他还是一个脚滑,整个人摔倒在地,膝盖瞬间被撞得青紫,想要爬起来时手居然按在了尸体上,他的手掌和小腿都被鲜血弄脏了,黏稠的血浆顺着小腿肚起伏的线条慢慢滑下,远处的男助理惊慌之中露出嫌恶的表情,“丧尸的血弄倒他身上了,不能带上他,他会感染我们的!”
“闭嘴!”
雪娩听到他们的争吵,感觉到自己的膝盖很痛,他扶着膝盖慢慢地站起来,眼泪珠串一般地往下落,雪娩没敢抬手擦眼睛,因为手上也有血,他低头看了看膝盖,发现那里没有伤口,连忙往前走了一步,“我没有受伤……”
泪水把他的脸都打湿了,手腕上的绷带也跟着散开,露出腕骨上陈旧的伤痕。
他戴着口罩,其实他不觉得委屈,也不是自己要哭的,他管不住生理性的眼泪,但落在其他人眼里,却只觉得他很可怜。
细软的发丝轻轻贴着脖颈,眉尾可怜地耷拉着,眼尾湿红,扶着膝盖站起来的样子,让人想到大雨天迷路的小猫,因为不小心摔倒在泥坑里,不得不努力伸长四肢,被雨水打地跌跌撞撞地朝着人小跑过来。
“雪娩!”
言司空连忙俯身,将雪娩扶半抱地拉起,跑在最前面的男助理已经受不了,越发认为雪娩是一个可恶的污染源,他尖叫一声,大喊“别过来”,更加慌不择路地朝着前面跑了过去。
陆辰不由得冷笑,“你自己是个女人,怎么不找一个女助理?”
女人也无奈,“你怎么知道我没找,其他人都死了,就活了他一个,我能怎么办?”
“雪娩没有受伤,你也听到了,冲洗一下血迹就可以了,”陆辰背着女人跑了一路,也有些累了,他伸手转动开关,再掏出门禁卡刷卡,铁门被他毫不费力地推开,门后果然是一个露天停机坪,几辆直升飞机正停在十几米远的地方。
陆辰:“你可以把绿卡给我们了。”
女人掏出绿卡给他,看出陆辰已经很累,于是对男助理道,“该你背我了,十几米距离,咬牙也能坚持吧?”
男助手不得不来背她,脸憋成猪肝样才把女人背稳,女人则扭头看向雪娩,“那边有水池,可以拿来冲洗你身上的血迹,不用担心,虽然事发以后我们才知道自来水厂被山洪带来的尸水污染了,但是水池里储存的只是普通雨水。”
陆辰率先走了进去,手里拿着那张绿卡,笑着叫了一声雪娩的名字:“雪娩。”
没有人看到门后的丧尸——他穿着驾驶员的衣服,腹部中弹,额头也被子弹洞穿,整只尸趴在沉重的铁门后,在陆辰进入的瞬间,猛地扑出来,咬住了陆辰的脖子。
陆辰伸手阻拦,可丧尸咬的太紧,犬牙狠狠扎进皮肉,口腔中分泌的液体很快便感染了陆辰的伤口。
陆辰咬牙按着它的头,手枪抵着丧尸的后脑勺砰砰连开几枪,把丧尸的脑袋从脖子上扯下来时,甚至带走了一块肉。
他运气好,虽然被咬伤,但没有被咬穿颈总动脉,可血淋淋的伤口和被感染的事实都让陆辰大脑空白,眼前似乎走过几人,最后那人回头,看着他,呼唤他的名字。
陆辰从一片空白中慢慢看清雪娩。
“陆辰。”
雪娩看着他,双眼刚刚才哭过,睫毛湿成一簇一簇的,让他以为雪娩是为他而哭。
“雪娩……”
陆辰双唇发白地将绿卡给他,伸手捂着脖子,“你跟他们走。”
他往后退,手拉着铁门,正要关上的瞬间,修长的手指却拦住门框,雪娩没有离开,而是挤了过来。
“为什么不走?”
陆辰咬牙露出愤怒的表情,“和他们一起离开这里,到格陵兰岛去,那里很冷,你要注意保暖,你……”
陆辰被堵住了嘴巴,他睁着眼,满是不可思议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