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故事看似是一条线,其实是两条线串联。伽罗经历的故事由格琳创作,她在过着格琳渴盼又没能做到的生活,包括那些幻想。”文淅川看着杯中的红酒,“和伽罗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不同,格琳在看着清晰的现实的世界,因此才更理解患上失语症的孤独,她害怕自己也成为那些‘少数群体’,所以她努力让自己站在上帝视角之上,显得既有悲悯心,也很善良,但同时她也是一个胆小鬼,她想达成对他人的救赎,以此来显示自己的正常。”
“你的角色很重要,Dennings,我需要你在拍摄中也保持那份清醒。”文淅川的声音不沉不缓,却显得郑重,“关于格琳,你可以有自己的解读,但我希望你能保持住两个视角去看待伽罗,这不仅仅是一个单向救赎的故事。”
虽然文淅川没有说再多,但戴琳斯能感受到他话里的信任。她抬眸看着文淅川,随后拿起酒喝了一口:“这是有原型的,是吗?”
文淅川没有诧异戴琳斯的敏锐,也没有隐瞒:“是。”
戴琳斯摇摇头:“我第一次感受到你对角色显露偏执。”她轻声说,“Chadwick,这样拍摄你也会很辛苦,作为朋友我实在不建议你这样做。”
“我会注意的。”文淅川的表情没怎么变,“谢谢,Dennings,我相信你。”
他们碰了碰杯,之后安静对酌,没有再聊剧本,而是闲散地说着近一年发生的事。
他们都属于挺能喝的类型,一瓶红酒没了三分之二,两人意识都还很清醒,只是受酒精感染,难免聊起一些私人话题。
“你最近都没什么消息,除了几个月前听说Liminal出了一点小问题,还有就是你生日。”戴琳斯摩挲着酒杯,“可惜你生日的时候我还在忙着打官司,礼物你收到了吧?喜欢吗?”
文淅川喝着酒,“嗯”了一声。
“你肯定是让助理拆的吧。”戴琳斯撑着额头,“装你也装得像一点。”
“我要离婚了,Chadwick。”
文淅川安静听着。
“婚姻真的很没劲,爱的时候可以不顾一切,不爱了就是诸多利益牵扯,人哪能一直维持同样的感情呢?”戴琳斯站起来,走到窗边,这里的景色一点都不好,矮的围墙后面是旧房子和林木,在黑夜中显得荒芜,“还是你这样好。”
“还好当初你没答应和我在一起,不然我大概会比现在更难过。”
文淅川似是叹息:“Dennings。”
过了一会儿。
“我回去了。”
戴琳斯小小地伸了一个懒腰,经过文淅川身后的时候她问:“你现在还是一个人吗?”
文淅川说:“不是。”
“是Jacey吧?”戴琳斯俯下身凑到他脸颊旁,好似刚才那个黯淡的人不是自己,眼睛和笑容都很调皮,“你看她的眼神有些不一样,这不会和角色有关吧?”
“Dennings。”
这一次,文淅川的声音含了些无奈。
“当年好歹喜欢过你,这我还是能看出来的。”周围没有人,整个一楼静悄悄的,但戴琳斯还是把声音放轻了,好似在说着悄悄话,“你加油,别输啊。”
文淅川站了起来,离这个装醉的人远了些:“不要自说自话。”
“我说真的。”戴琳斯眨眨眼,笑起来,“Jacey看着比我前夫还要坏,要是之后你也被厌倦,那也太可怜了。”
文淅川给助理发消息,让他下来送戴琳斯回房:“你在这里等五分钟,我先走了。”
回到楼上,文淅川拿出手机看了一眼,韩佳的通讯页面仍然停留在自己发的消息上。
不远处就是韩佳的房间,文淅川看着那道房门,耳边还萦绕不去戴琳斯方才的话。
但下一秒,他垂眸,走向那扇门的方向。
会输吗?
文淅川不太清楚。
但或许意识深处有一道声音告诉他,其实他也并没有那么在意输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