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之虞没有察觉到其中的风雨欲来,他偏头往旁边避了一些,两柄剑随着他的动作离开了三长老的尸体,悬在半空轻声嗡鸣。
本就压抑着的青昳见郁之虞想要躲开自己的动作,微微抿唇,一丝不悦溢出,他稍稍弯下腰,捧着郁之虞的脸就亲了上去。
“唔、你……”郁之虞忙着收拾残局,实在不知青昳此刻是在添什么乱。他驭使灵剑的右手稍一停滞,下意识抬起的左手没能在第一时间将青昳推开。
青昳怀揣着怒火,亲吻时在郁之虞唇上重重地咬了一口,后者微微皱眉,“青昳……你……”
刚说出几个字,便被青昳趁机卷着那唇上的血渡到郁之虞口中,血腥味瞬间弥漫了整个口腔。
青昳双手捧着郁之虞的脸吻得难舍难分,后者倒也没有闲着。
郁之虞推不开青昳,干脆先不管这人,继续之前的打算,以右手驭使两柄剑去将剩下的那些人给收割掉。
家主与弟弟还有竹马之间的感情纠葛太过劲爆,郁家人直面其中,被震慑得说不出话来,甚至连思考都有些困难。
不过好在,他们再也不用思考了。
因为他们彻底没了知觉。
两柄剑在全场穿梭收割,根本无人来得及防御或闪躲,就这么轻飘飘地安静地结束了。
随后,殒月剑飞至代姐出席的青年的脖颈旁,冰凉,又悄无声息。
青年自郁之虞开杀他那一桌的人起就以为自己今日定会命丧当场,脑中琢磨了许久的遗言,还是没有提笔写下。
想到家中姐姐,不知该如何同姐姐交代,也不知家主能否放过他的姐姐。
无人会真的愿意在此时欣然赴死。
青年做了很久的心理准备,可等到这剑真的到来,他还是有些不愿意。正好,这剑只停在这,并未给他一个痛快。
青年默默吞咽口水,生出一点小小的希冀,家主对其他人都是一剑毙命,却没有立即将他处理掉,或许……他还有得救?
快想想,他能有什么筹码请家主高抬贵手。
死脑子,快动起来啊!
落日剑杀完人没有去青年那边,而是径直回到郁之虞身侧,然后向上一挪,横在了青昳喉间。
青昳不管落日剑的单刃正对着自己,他喉头微动,一道狭长的血痕便出现了。
但他像是感觉不到疼痛,也感觉不到抵着他命脉的剑刃,他只坐到郁之虞身上不断加深这个吻,即使被他捧着的人已经露出了很明显的不悦也不肯放开。
青龙族后裔的血在慢慢往下流淌,妖气从中溢出,随着血痕滑入衣领。
有病。
郁之虞在心底暗骂了一句,在青昳喉间伤口更深前收回了落日剑。他握住青昳的手腕往两边掰,脱离青昳的桎梏后一掌将之拍远。
青昳踉跄着倒退几步,勉强站稳后轻轻舔去嘴角那属于他家阿虞的血。
郁之虞得以起身,微微蹙起眉,面上更是冷了几分,他看向青昳的目光很是不善。
他实在想不出,青昳这个不够听话的恋爱脑还能为他提供什么助益。
帮助青昳消除执念后,月宴宗已经欠他一个人情,他其实已经不需要青昳了,日后有什么需要可以同月宴宗提。
“哥哥,你的仪容有些乱了。”
身后少年慢慢贴近,半跪在台上,俯首对台下站立的青年轻声道:“让我替你理一下吧。”
郁念起的手自郁之虞的身后探出,有条不紊地为他整理着着装,捋顺了被青昳弄乱的部分。
郁之虞问:“青昳,你发什么疯?”
身后之人没有血腥味传来,郁之虞猜测或许是用过净尘术。
他瞥见进气多出气少的四长老勉强保持着存活,落日剑过去将人结果了,五位族老就该整整齐齐的,一个不落。
郁念起从后边伸手慢慢圈住郁之虞,脑袋枕在郁之虞的肩上,声音轻轻落在郁之虞的耳边,“哥哥,青昳哥哥这是怎么了?可要寻一二医修上来为青昳哥哥看看呀?”
明明声音甜腻又亲昵,做足了乖巧懂事的姿态,朝青昳投去的却是冷然目光,恨不得对方立即消失。
青昳捏紧了拳头。初见时只知道小心翼翼地偷偷茶他的人,如今倒是以一副郁之虞身边人的作态警惕看他,甚至毫不掩饰欲杀他而后快的心思。
“哥哥。”郁念起委屈巴巴地在郁之虞耳边嘟哝,“青昳哥哥的脸色好吓人,他这杀意是对着谁的?不会是我吧?”
说着,他亲了亲郁之虞的耳垂,“之前看见个很适合哥哥的耳坠,下次要试试吗?”
青昳抿着唇不吭声,本就白皙的脸平添几分苍白,再加上脖颈处没有处理的伤口,有些触目惊心。
阿虞的身边只应有他,而不是什么阿猫阿狗。
并非只有郁念起才会故作委屈。
青昳睫羽轻颤,一种即将被人抛弃的脆弱感令郁念起心中警铃大作。
明明心中气得受不了,嫉妒之心也在侵蚀着他,青昳却只是轻声问道:“阿虞,你要抛弃我与我们未出世的孩子吗?”
在场的还活着的另外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