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男人身上大大小小的伤痕都被处理了一通,谢淮文才用指尖挑落了男人脸上的布条,露出了丹尼尔湿漉漉的一双眼。眼底尽是不加掩饰的恨意。但被这样的眼神死死盯着,谢淮文反而喉头滚动,觉得又上来了兴味。指腹突然压住少年锁骨处的疤痕,尚未愈合的嫩肉在碾磨下渗出淡红血珠。直到那深绿眼睛里又一次腾起了雾气,谢淮文才心满意足地抬起指。
“怎么用这样的眼神看着我?”谢淮文的手肆无忌惮地沿着丹尼尔的肌肉痕迹随意抚摸:“很恨我?”
丹尼尔深吸了一口气,眼中的恨意几乎要化为实质,嘴唇颤抖了半天,才低声说道:“艾奇逊家族的荣誉,让我不能接受,被这么……侮辱……”
“不愧是贵公子,这辈子我还没想到有人能对着我摆出什么家族荣誉这一套。”谢淮文漫不经心地低头叼住一支烟,打火机“咔哒”一声脆响点燃,吐出一口烟雾。他那双笑眯的眼在烟雾中氤氲,但那股居高临下的神态还是遮掩不住:“但我对你不感兴趣,你这款不是我喜欢的菜,太青涩了。”
丹尼尔眼瞳一缩,眼底的恨意顿时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满脸慌乱,不可置信般,犹犹豫豫地问道:“你,你,你喜欢男人?”
谢淮文大大方方地笑道:“很难猜?”
丹尼尔眉眼蹙着,嫌恶在深绿色瞳孔中一闪而逝,眼睫下垂却遮住了他心底的那一抹庆幸——仿佛谢淮文那句“不感兴趣”是刺向他尊严的刀,偏巧刀柄上缀了朵赦免的玫瑰。
这微妙的神情让谢淮文喉结一滚,他低笑震动着胸腔,将齿间未燃尽的烟蒂咬出深浅不一的齿痕。忽然双手把自己一丝不苟的领带扯松了些,摘下金丝眼镜放在一旁,又拾起了一旁的黑色皮质手套带上,修长白净的手指指节被一点点包裹住。
“变态……”丹尼尔感觉不妙,从牙缝挤出的诅咒突然卡住。谢淮文竟当着他的面解开了衬衫的纽扣,精瘦腰腹间狰狞的旧伤疤盘踞如蛇群。青年慌乱移开视线,却又被冰凉手套钳住下颌,硬生生地扳了回来。
烟雾突然模糊了两人间距。谢淮文吐出烟圈笼罩住丹尼尔涨红的脸:“怕什么?”他故意用还沾着血渍的指尖划过少年喉结,嗓音黏着烟丝的沙哑:“我对你这种青涩的雏鸟没兴趣,特别是…”
尾音消融在骤然贴近的耳语里,温热气息在丹尼尔的耳垂徘徊:“特别是你这种,只会扑腾的贵族雏鸟。”
谢淮文看着丹尼尔猛然一颤的眼睫,餍足地笑了。
……
次日,晚上八点二十四分。
一辆通体黑色的商务车停在了一个不起眼的建筑门口,宋子白和程宸迈步下车,两人都带着个白色面具遮掩住了眉眼。宋子白面具下的两眼不动声色地看向程宸,把手叉到了自己的腰间,程宸自然地搂住了宋子白的胳膊。
而建筑门口,一个同样戴着白面具的侍从看到宋子白和程宸走来,忙不迭地上前,向两人鞠了一躬才道:“两位今天有邀请吗?”
“有。”宋子白冷冷应了一声,从西装口袋里掏出两张烫金的黑色卡片递给侍从。
侍从接过卡片,从腰间掏出了一个小机器检验过之后,才将卡片递回。又貌似无意地问道:“两位是夫妻一起来吗?”
“一起来找找乐子,不可以吗?”程宸笑道:“而且,你们也无权过问会员的信息吧?”
“是我多嘴,是我多嘴。”侍从赔笑着道歉两声,才接着说道:“我们要例行搜查一下两位有没有带什么违禁品。”
程宸紧张地看了宋子白一眼,搂住宋子白胳膊的力度骤然收紧。她能感觉到对方西装内袋传来金属的凉意——那是临行前亲眼看见他塞进去的袖珍手枪。
宋子白眯了眯眼,默默拍了拍程宸的手背安抚:“例行检查就不必了吧?我们都是老会员,规矩我们都懂。”
“这位先生有所不知,最近地下城风声比较紧,我们也是为了有备无患,不要扰了各位大人的兴味。”侍从装作小心的模样,左右看了一眼,才在宋子白的耳边低声说道:“今天到了一批‘新货’,其中有不少质量特别好的……”
宋子白打断道:“我知道,不然我们今天也不会来,既然你们非要检查,那就检查吧。
“好,好。”侍从点头应道:“那得罪了。”
侍从的金属探测仪在两人身上一寸一寸划过,程宸的心提到嗓子眼,希望这个金属探测仪短暂失灵。
但忽然,金属探测仪停在宋子白的胸口,一声尖锐的蜂鸣声猛地响起。程宸呼吸一滞,指甲几乎要掐进宋子白的肱二头肌。
侍从猛然抬起头:“先生,这是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