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突然一走也不知何年何月才能回来,正好借这机会取来。
能让定北王殿下亲自跟随,出手相救,还要暗中保护的人,想来这关系也非同一般。
如此这大头兵才有胆量提出这个提议。
他觉得殿下应该不会拒绝吧……?
顾从行没说行,也没说不行。
可洛云澜却觉得这小兵的提议甚好。
这里离最近的镇子也要徒步走上一日一夜,若他们能在军营修整一晚,明日再骑马出发,可要比傻呵呵走路快得多。
“殿下,您看您既救了我,便不忍心看着我累死或是饿在路上吧,否则您岂不是白救了,所以您要不帮人帮到底,送佛送到西,就收留我们借宿一晚,借您吃食马匹的银钱,待我回盛京一定亲自送到您府上,我保证!”
那女子双手抱拳,十分谄媚道:“拜托,拜托了!”
上次洛云澜登定北王府,有求于定北王殿下时,因殿下对她也有所求,所以谈起条件来,自身气势并不拉胯。
可此时她手上无任何可和定北王交换,谈条件的筹码。
这腰杆子不直,气势也就自然软了下来。
求人自然要有求人的样子。
她现在除了好声好气的和人家商量收容外,在这荒山野岭中还能做什么?
她总不能砍个树,给定北王削个板凳坐坐吧?
洛云澜央求顾从行时,谨小慎微,可怜的就像是一只无家可归的哈巴狗。
就差抱定北王大腿,赖着不走了。
顾从行也是从没见过这般不在意颜面的女子。
不过他自己救回来的人,的确不能再死在外面。
如此定北王命人在军营门口支了两顶军帐,供洛云澜和她随行的镖师们休息。
“军营重地,军规严明,殿下说你们不便入内,便在这里将就一晚吧。”
“不过安全问题不用担心,这里虽在营外,却是在军营正门口,前后左右皆有哨兵把守,但凡有个风吹草动都有人察觉,十分安全。”
军营里,前来接待洛云澜的是定北王的副将王卿。
王小将军少年有成,刚刚十六岁就坐到了仅次于主帅的位置。
他虽是王老将军的玄孙,身份尊贵,可为人却并无半分傲气,待洛云澜与一众镖师也十分谦和。
他派人置办了被褥和吃食,仍怕招待不周,还将自己私藏的酒拿了出来。
军中有军规,将士们不可私自饮酒。
可这些镖爷们却是一顿不吃酒,生活无意义的性子。
好在他们住在营外,也不算破坏军规。
王小将军不单贴心的送来酒水,还带了好几道下酒菜,洛云澜心中真是万分感激。
“国有国法,军有军规,这军营重地岂能随随便便让外人进出,殿下肯收留我们,给个遮风挡雨的地方,我已是万分感激了。”
洛云澜并非自己一人,她还带着这么多镖爷,怎能不知深浅。
洛云澜接过王小将军手里的酒,理解道:“小将军辛苦了,剩下的事就交给我们自己打理就好,您快去忙自己的事去吧。”
这功夫,那些常年在江湖行走的镖爷们已经自己架起了火,围坐在火堆旁烤起火来了。
这些人一看就是江湖儿女,生存能力极强,王卿见状也就不再客气,转头回军营忙自己的事去了。
天色将晚,夜幕降临,气温也跟着降了几分。
酒足饭饱的镖爷们回到自己的营帐休息去了。
洛云澜和灵犀也吃过了晚饭,洗漱后进了另一个帐篷躺下。
连日以来的长途奔波让众人都疲乏得不行。
困意如波涛汹涌的海浪般席卷而来,没一会便只剩下平静的呼吸声和另一个帐里此起彼伏的鼾声。
明月高悬,这林子里的动物也都睡下了,四周一片漆黑静谧,只剩下偶尔几声虫鸣。
夜半三更时,帐外的火堆燃尽了最后一根木柴,没了唯一的光亮。
守在营口的哨兵也到了最困乏的时候。
洛云澜在睡梦中总觉身边有沉沉低吼声。
那声音同隔壁帐篷的鼾声不同。
她下意识以为是灵犀在说梦话,发出的古怪声响,便伸手去推。
结果那声音似在围着她转动,发声的位置从灵犀这侧转到了另一侧。
洛云澜这才有所察觉,这声音并不是灵犀发出来的,而是从帐篷外传来。
那声音低沉,还夹杂着粗重的喘息,听着不像是人,到像是什么兽……
他们此刻正身处野外!
想到这,洛云澜当即从梦中惊醒过来。
那声音也是越发的清晰明了。
漆黑的夜没有一点光亮,帐篷里伸手不见五指。
洛云澜屏气凝神,循着那声音的方向,拨开帐子向外看去。
只见那漆黑夜中有两个绿光在空中漂浮。
那绿光状似萤火虫,可又没有萤火虫飞得那么高。
它似是有目的的,一圈一圈围着帐篷打转,那样子仿佛是在找帐篷的入口。
借着月光,洛云澜隐约能看到那移动的轮廓。
颀长的前颚,健硕的四肢,还有一条粗壮长尾。
那身形与那声音……
是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