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明媚的女子,骨子里透着不屈不挠的韧劲,如风中琉璃,如缝隙中野草,坚韧不拔,向阳而生。
二人都是经历过一段婚姻的人,没有少男少女含羞带怯,洛云澜觉得也不必遮遮掩掩,浪费时间。
“您为何如此帮我?簪花宴您替我出头,让安云儿向我道歉,您还故意提起皇后彩头,帮我挽回颜面,马车损坏,您许我搭您马车回城,还帮我介绍武师父强身,还有刚刚您握着我的手,把我护在身后。”
这些事一桩桩一件件,洛云澜都如数家珍,她并非没有心,而是她不敢有心。
“您为何待我与待别人不同?您可是倾慕我?”
她身量在盛京城的贵女中当属十分高挑,可和这男子站在一起便只及他的肩头,但她的气势却要高出定北王一头。
顾从行垂目对上那双翦水秋瞳,那洞察入微的女子让他有一刻慌神,下意识的躲闪掉灼热目光。
不过也只是一刻,他似笃定了迎上那束目光。
“洛掌柜,那你倾慕本王吗?”
他的凤眸幽幽,和洛云澜的探究相比更多了许多真诚。
“我……”
洛云澜被那炙热的眼神盯得双颊泛红,她只是想要证实一下定北王对她可有别的心思,不成想这人不回答她的问题却反问她。
她从未动过这样的念头,如今动了心口便狂跳不止。
“是我先问你的!殿下,请你先回答我的问题!”
“好。”他毫不遮掩自己的心思,坦诚道:“我的确倾慕洛掌柜,那么洛掌柜你呢?可也倾慕于我?”
和定北王坦诚面对自己内心相比,洛云澜的心情便十分复杂。
“我不知道,我从未想过,我……你知道的,我并没有打算再嫁。”
方才簪花宴上,她已经明确表达了她和离后自立门户不会再嫁的决心。
和沈节和离后,她只想带着两个女儿过平静的日子,什么丈夫,公婆,妯娌家族,那些婚姻带来的捆绑与束缚,她经历过一次便不会想再经历第二次,哪怕这个人是天之骄子,是她所倾慕之人,可与之相比她还是更爱她自己。
顾从行也是最近才开始正视自己的内心,他倾慕洛云澜自也是倾慕她的所有,她有她的活法,他尊重她的活法。
“无妨,你不必因今日之事觉得日后没法面对我。”顾从行道,“你有任何事都要随时来找我,我们的关系不会因今日的交谈而发生任何改变。”
喜欢是他的自由,婚嫁自也是洛云澜的自由,他们各自坚持着自己的自由,倾慕的前提不是伤害。
回城的路上,因为马车损坏,洛云澜只能骑马回去,顾从行不放心,便也策马一直跟在那女子身后,那纤弱倩影与黑夜并行,与月光呼应。
直到看着她入城,看着她驻足在东海寿材铺门口,他才调转马头,准备离去之时却被那女子温声叫住。
“殿下,夜深凉,进来吃一碗热面再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