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流筝不隐瞒:“也有的,说过要报恩。”
话音刚落,沈明礼脸上的喜色更重,眼角皱纹都叠到一起,迫不及待问:“流筝,那人姓什么?”
若如他所愿,那升官嘉爵便触手可及。
沈流筝差点笑出声,没想到原来他相信类似的话本子,脑海中想象的画面当真是多姿多彩。
沈流筝眼睛转了转,慢悠悠道:“那人好像姓谢?又好像姓李,唉,不对……”
谢?李?
沈明礼的眉头皱起。
不对啊,宫里也没这姓氏啊。
沈明礼直接把心底的姓氏抢答道:“那人是不是姓萧?”
沈流筝愣了片刻,盯着沈明礼的双眼,良久才笑:“父亲说的对,是我记错了,那男子就是姓萧。”
沈明礼脸上喜色一闪而过,随后浮现不自然的愧疚,尤其不敢直视清冷双眸。
沈明礼浑身涌起疲惫感,正襟危坐,也闭眼不再说话。
沈流筝挑起车帘,凉意钻进车内。
街头繁华,府邸绵延,再过不久便到平阳侯府。
果然,一切还是按照书里的剧情走。萧时寂活着一日,剧情便不更改中断。
外面落叶飘零,已经到了深秋。
距离上次见到萧时寂已经过去了一个月,都有些迫不及待见到他了呢。
……
宴会分男宴和女宴。
围坐在一起的少女嬉戏打闹,有人讨论新兴的话本子,也有人讨论衣裳款式,还有羞红脸的几位在讨论婚约之事。
沈流筝坐在角落,很少有人来搭话,但都心生好奇,时不时往这边瞥上几眼。
门口传来动静,沈流筝托腮看着,看清被簇拥而来的少女,忽然来了兴致。
孟朝颜,萧时寂心底的白月光。京师才女,幼时都曾在太后膝下住过一阵,与几位皇子感情甚笃,又是丞相的独女,不久后便操办盛大的及笄宴。
萧时寂因为与她的纠缠,把原主毒哑,开展虐心虐身的折磨。
孟朝颜扮演的什么角色呢?
沈流筝不愿多想。
孟朝颜察觉到这份注视,目光移来。
少女面容姣好甜美,很是陌生,但那双含笑的眼睛似乎与她的很像,但更添几分灵动。
旁边苏青青嘟囔:“这是沈家三小姐,父亲是位不起眼的吏部侍郎,听说她这是第一次来参加宴会,果然,一看就是没见识的样子。”
这番话与事实不符,女伴单纯是心里不舒服罢了。
“青青,别这么说。”孟朝颜柔声打断,向沈流筝颔首示意。
沈流筝也笑着点头。
苏青青心里不服气,瞧见比自己好看的脸什么都忘记了,不情愿快步坐到位置上。
侯府夫人来得稍迟,还没落座先拉着沈流筝的手介绍,众人吃惊,纷纷偷看孟朝颜,露出吃瓜的眼神。
孟朝颜与萧时寂的过往,已成浮云。
或许萧时寂已经疗愈好情伤,彻底走了出来。
平阳侯夫人作为萧时寂的亲姨母,对沈流筝热情的不得了,越看越喜欢,到了这时,众人多少有些反应过来。
这沈家小娘子,要做皇子妃了?
随后陆陆续续与沈流筝打起招呼来。
夜色渐晚,侯府夫人领着众人来看烟火。与此同时,平阳侯领着其余人汇合。
高台之上,晚风吹拂。
众人仰头看烟火,沈流筝的注意力却在远处。
侯府角落有一座藏书阁,那里是萧时寂与平阳侯议事之地,也是重要手卷藏匿的地方。
沈流筝默默记下路线。
头顶烟火猛然炸开,沈流筝仰头,脖颈细腻如瓷,眼底波光流转。
远处的视线注视良久,沈流筝终于看过去。
视线交汇。
萧时寂眉眼温润。
沈流筝眨了眨眼。
萧时寂缓步上前,笑道:“沈姑娘,好久不见。”
沈流筝眉眼弯弯:“嗯,自从田庄分别,已有一月不见。”
萧时寂没想到流筝能记得这么详细,心底涌起复杂情愫: “难为沈姑娘记得这么清楚。”
沈流筝的注视毫无掩饰,直直盯着萧时寂看,甜甜道:“关于你的事,当然要记牢一些。”
手刃你,一刻也不能忘。
萧时寂觉得沈流筝变了,但说不上来哪里变了,现在这样也很好。他自然猜不透沈流筝所想,听了这话,只当是女子感情的真诚流露。
很快,他白皙的面容爬上红晕,耳朵红透,隐在昏暗夜色中,声音更温柔:“流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