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辣感觉涌入鼻腔,让骆席玉回过神来,她抬手在沈流筝面前晃了晃,皱眉道:“你昨日不会是撞到脑袋了吧,怎么问我这样的问题?奇奇怪怪……”
沈流筝将辣料洒在烤串上。
“如果你和萧时寂换一种方式相遇,如今你和他会是何种情形,你想过没?”
骆席玉瞥过去一眼:“我倒想听听,你说的是哪样的相遇方式?”
“假如前两日在斜坡上,出手相助救你的人不是萧时焕,而是萧时寂,你会觉得萧时寂与现在的观感不同吗?”
沈流筝的叫法让人一时忘记这两个人是皇子。
原来沈流筝不喜欢唤他们为殿下。
骆席玉静默少许,正色道:“我骆席玉,若是有一日突然心悦萧时寂这样的男子,那便是我被雷劈了。”
好狠毒的话。
骆席玉说出的话真心实意。
她从没有期望成为皇子妃,被困在方圆之间,她想的从来都是能跟随父亲一道戍边作战,边疆才是她想去的地方。
这是她心底的秘密,没有对旁人说过,因为她知道父亲不会答应,说了也是徒劳。
还有一事,她清楚记得在见到萧时寂时,仿佛有种被指引的错觉。那时思绪纷乱,过往记忆都变得模糊,幸好是沈流筝的声音将她拉扯回来。
沈流筝就这么静静地抬眼着,良久,唇角弯起好看弧度。
她大概清楚了。
今日沈流筝专门派路无劫把萧时寂引到别处,使得能与骆席玉独处,询问她的心里所想。
骆席玉若是没说谎,那么前世她对萧时寂的迷恋,是系统操控的结果。
沈流筝抬头望着系统面板升起的位置,上面金光若隐若现,猛然间变得极其强烈,一股接着一股,让人无法直视。
愤怒了吗?
操控会逐渐失灵,现在会,以后还会。
沈流筝垂眸,浓长眼睫遮住思绪。
所有为萧时寂铺路的女子都会挣脱束缚,没有谁生来便是为了他所用。
不应该,也不再会出现。
大抵是吃肉的畅快让人眩晕,骆席玉内心埋藏已久的心愿要藏不住,对着眼前人开始倾诉。
若是有朝一日,她能如同父亲那般,在战场为国效力,成为一名英姿飒爽的女将军,不知道会有多么荣光。
身为家中独女,父母感情深厚,父亲向来把她呵护的很好,断不会允许她受伤,更别说是上战场了。
骆席玉一脸的伤感,说完这番话,拿起酒袋咕嘟咕嘟灌了起来,洒在衣领上晕开酒渍,抬起衣袖擦了擦。
“我们来打个赌,如何?”沈流筝忽然开口。
“什么?”骆席玉以为她听错了。
沈流筝将烤串放下,拍拍手站起身往外走。骆席玉一头雾水,不明白她要做什么,只快步跟上,边走边挠挠头问:“你方才说什么与我打赌,是几个意思?”
两人一同往靶场走,箭靶齐齐排成列,视野开阔。
沈流筝随意挑了把长弓,又走到箭筒旁抽出支羽箭。骆席玉这下明白过来了,她这是要跟自己比试射箭。
“原来与我打赌指的就是与我比试射箭?”骆席玉满眼质疑,“诶,那你之前可曾射过箭?”
“不曾。”沈流筝答得干脆。
“那你跟我比什么呀?”骆席玉都笑了。
“怎么,不敢比?”沈流筝缓缓抬眼看她,忽地笑了,“我们来比试第三箭,我若是赌赢了,那你的心愿就会实现。”
骆席玉原本要嘲讽的话都憋了回去,呆愣在原地。
这是在赌她的心愿。
为什么?
沈流筝不做解释,抬手拉起弓箭,眯着眼睛看向远处的箭靶。秋风吹乱她的墨发,握弓的手却稳稳不动。
刹那间,骆席玉觉得沈流筝在发光。
忽然,利箭离弦。骆席玉听得到胸口怦怦的心跳声,她竟心怀期待,想一睹沈流筝是否有高超箭术。
然而,这支箭只飞出八尺远,便掉落在地,扎在发黄草地上。
“……”骆席玉内心有些复杂,嘴巴张着但不知道说什么,一时间不知道该安慰她还是安慰自己。
骆席玉嘿嘿笑着:“我知道你前两日才接触骑射,就算今日射不中也没关系,我知道我的心愿本就是奢望……没事哒没事哒……”
可是她话还没说完,沈流筝的第二箭已经搭在弦上,紧接着又射了出去。
诶?
骆席玉咬着下唇,死死盯着。
可是,这第二箭如同方才一般,又是中道崩殂,扎在了泥土里,根本连箭靶的边都没挨着,最多只是看着比方才稍微远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