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时寂:“我为何会中此物,凶器究竟是什么?”
张太医迟疑片刻,道:“游走针小而精巧,常被藏匿于细小器物中,比如……匕首暗鞘、折扇、甚至是女子所用发簪。”
萧时寂低声喃喃:“发簪……”
他闭上眼,脑海中闪过一瞬的画面,那支珠玉发簪……会是流筝的吗?可他很快睁开眼,摇了摇头,将念头强行压下。
萧时寂不愿再想。
“查,”他声音冷冽如冰,“所有可疑之人,一个都不要放过。”
此时,几名侍卫抬着一个人走进大殿,那人像是死去了一般,伤得很重,但还有残余气息。
那身暗紫色的绣袍上仍残留着银线纹饰,虽然大部分已被血污遮盖,却依稀可见衣角上独属巫女的图腾符号。
萧时寂问:“大夫,她可还有救?”
张太医快步上前,蹲下身细细查看,先是试了试那人的脉搏,又揭开她的眼睑。
这是……巫女?
张太医不敢多问。
他只从书中看过有关的事情,沉吟片刻,站起身来回道:“命是暂时保住了。此人心脏的位置与常人不同,竟长在右侧。如此罕见之人,若非亲见,我几乎难以相信。”
殿中众人皆一愣,显然不曾料到有如此奇特之事。
张太医继续道:“这异常的体质让她在某些情况下得以保命,但也带来了极大的风险。如今她气脉微弱,内腑经络紊乱,尤其心脏一带,气血无法畅通。可她的求生欲望非比寻常,或许还能撑过这一劫,日后也许会醒过来。”
萧时寂:“有没有什么法子能让她立刻醒过来?”
张太医摇头:“难。”
萧时寂脸色沉了下去。
他需要巫女,多亏了她献策才有此番胜利,往后需要用到她的地方还很多,越早醒来越好。
在无人注意的角落,穆辛的手指微微颤动,似乎在无声中挣扎着,
人被重新抬了出去。
角落的穆依依悄然注视着这一切。眼中掩不住深深的落寞,心神不定,仿佛在神游一般,连自己的感受也变得模糊。
萧时寂问:“郡主大可放心,穆辛她会醒过来的,除此之外,郡主可曾将平安消息报给西南王了?”
穆依依缓缓转过头,点了点:“嗯,我给父王写了封亲笔信。”
那就好。
萧时寂不再担心西南那边的事,只要穆依依安好,西南王便没什么太大顾虑。
回府的马车上,穆依依沉沉睡去。等感受到肩膀的拍动醒来时,正对上萧时寂的脸,惊慌失措呼出声来。
这是被吓到了。
萧时寂手尴尬停在半空,扯了扯嘴角:“郡主……是做了噩梦吗?”
“没有,脑子有点迷糊,像是很多事情都乱成一团。”她揉了揉有些沉重的额头,语气显得低沉,随后抬眼看着萧时寂,“你不用管我。”
语气是少见的冷漠和疏离。
萧时寂愣了一愣,却依旧温和开口:“依依近来疲惫,回府之后就好好休息,别再想着其他事情。”
下了马车,穆依依站在大门外,瞧着气派的院落,心里升起一股烦闷来。
从前她一直心心念念想住进去,可如今到了门外,心底却是无法言语的空虚和沉重。
她也说不清自己这是怎么了。
等侍女恭敬地迎上前,将她引入院中安顿好,萧时寂这才回头望向停在远处的马车。
马车忽然驶向这边,车帘掀开,一位身穿水蓝盘领长裙的女子从车中走出,正是孟朝颜。
她自萧时寂回京的前一日便收到了消息,赶来与他见面。为了掩人耳目,乘坐的是苏家马车,身旁有苏青青陪伴。
谈话之间,萧时寂不动声色地问了几句齐王的近况,孟朝颜一一作答,温婉从容。
究竟是否知道萧时寂的刻意,这恐怕只有她自己心知肚明。
苏青青见不得恋人分离,叹口气:“殿下可不知道,在你离京的日子里,朝颜为你去了寺庙,点了好多柱香,一心一意地祈求你的平安。”
萧时寂的眼神越发柔和。
孟朝颜轻轻垂下眼睑,脸色泛红,低声道:“青青,你不该说这些的。”
话音未落,突然传来刺耳的马蹄声。
只见一名男子与一名女子疾驰而来,男子猛拉缰绳,马蹄高扬。
他翻身下马,目光不善扫过孟朝颜的马车,语气中满是讥讽与挑衅:“沈流筝随你外出,生死未卜,你倒在这里与未来的齐王妃含情脉脉,真是成何体统!”
紧跟而来的骆席玉瞪大眼睛。
我的天,可真是什么都敢说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