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匣里面空空如也,其中珍藏的东西已经被人取走。
闻人珏却低低笑了起来,漆黑眼底闪过似雪初融的温暖光泽,嗓音低沉却愉悦:“原来,那时便已经猜到了啊。”
……
大殿中宴会还在继续,忽然响起一阵喧哗声,众人纷纷起身。
是皇帝来了。
太后给皇帝早已提过,齐王已经定下婚约,现在轮到了七皇子,年龄已到了择妃的好时机。
皇帝心底早有打算,准备将宁王的册封与七皇子的选妃一并进行。
下面坐着的高门贵女都是冲这来的,时刻注意着上方的一举一动,不约而同挺起腰背,尽力展现最得体的一面。
即便私下早有传言,说七皇子心仪之人是沈家三姑娘,但皇家的赐婚,谁又说得准呢?
众人心里都怀着期许和不安,偏偏沈流筝一副漫不经心的模样,倒是让人羡慕又嫉妒。
众人目光汇聚在皇帝身上,等着宣旨。萧时寂在群臣之间,听完皇帝的话,嘴角不自觉浮现一抹喜色。
不过很快,当他余光扫过对面的齐贵妃时,嘴角弧度骤然僵住。
齐贵妃眼中竟有得意之色。
萧时寂心底猛然升起股不祥预感。
她不应该是这样的!
以齐贵妃的性子,若是看到自己获封,她应当歇斯底里地愤怒,甚至表现得失控才对。如今这副样子,分明是……
不可能!那件事不可能被她发现才对!
萧时寂脑中飞快闪过各种可能,心念电转,齐贵妃的视线正投向身旁的齐王,他循着目光看过去。
他的手微微发颤,仿佛有桶冷水浇透全身,凉意缓缓蔓延开。
所有知晓此事的人应该全都已经死了,可能暴露的线索早已被抹去,应该是万无一失的。
他十分清楚,若此事真的被揭露,他所有精心构筑的善行与美名都会化为乌有,甚至成为掩饰恶行的罪证,令人不齿。
这是清臣和学子最厌恶的。
萧时寂猛的站起身,这番突如其来的举动引来了殿中许多人的目光,眼中满是揣测和疑惑。
这是过分激动了?
萧时寂收敛神情,袖下的手已悄然握紧,依旧拱手行礼:“儿臣感念父皇的封赏,一时失态,实在惭愧。还请父皇和皇祖母见谅。”
皇帝:“无碍,举止虽稍急,却不失真性情。”
他刚要坐下,只见齐王萧时焕站起身,身形端正如松,拱手从容:“皇祖母,孙儿有话要禀。”
殿中一片静谧,空气仿佛骤然凝固。
两人的视线在空中相交,隐隐间带着难以言喻的针锋相对之意。
沈流筝闲闲地端起茶盏,小口抿了一口,仿佛在看一场她乐见其成的好戏。
与她不同,孟朝颜脸上明显不安,她的手紧紧扯住萧时焕的衣袖,小声劝道:“时焕,你想做什么?现在可不是时候……”
她虽然不知道齐王要说什么,但是一定是对萧时寂不利的事情。
齐王视线落在她的手上,随即又抬眼看向她的脸,眸光复杂,像是在寻找某种答案,却终究什么也没说。
他轻轻拂开她的手,透着一种冷然的决绝。
“时焕!”孟朝颜的声音发颤,手僵在半空中迟迟没有落下。
她眼神慌乱,匆忙拿起桌案上的栗子糕点便吃起来,动作间透着一丝失态的急切。
旁人或许不以为然,可这一幕落在齐王萧时焕的眼中,却如把利刃,刺得他心头猛地一痛。他眼底情绪复杂,痛楚、愤怒交织,还有难以言喻的失望。
“你为了他,竟不惜自己的性命?”齐王冷冷地逼问,“你愿意做到这地步?”
孟朝颜急忙摇头辩解:“我不是——”话音未落,她脸上和脖颈处已迅速浮现大片红色的疹子。
她方才主动吃下了过敏之物。
齐王眼中痛色愈发深重,极力压抑情绪。
坐在一旁的骆席玉原本悠闲磕着瓜子,看到这幕时,彻底惊呆了,抬手拍了拍自己的额头:“这糟糕的把戏……齐王他不会真的……啊,这,她……”
我的天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