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朝颜身体逐渐好转,经此一事,竟像是有了转变。面对齐王,眼中满是难以掩饰的懊悔。
齐王摸不透她的心思。
两人之间的拉扯如暗流汹涌。
原本要揭露的舞弊包庇案,关键证人忽然丢了,不知道被人带去了哪里。即便齐王想再次上书皇帝,也都是徒劳。
齐王心情沉重,甚至怀疑枕边人是否参与了此事,伤心之余,将所有痛苦都寄托在酒杯中,借酒浇愁,试图逃避压得他喘不过气的重负。
萧时寂多少知道了此事,心下一松,只要证人消失,没了舞弊案的桎梏,齐王那边的威胁自然也随之消散。
“派出去的人一波又一波,就是查不出什么来,这个闻人珏,到底是个什么来头?”萧时寂唤来钟离辛问话。
钟离辛在角落静默出现,身形如同幽灵。她面上依旧覆着一层深紫面纱,遮住面容。或许因为眼上的丑陋疤痕,会刻意避开对人的对视。
闻人珏?
钟离辛一听到这个名字,眼中便闪过难以察觉的惊慌和惧色。仿佛从某个不为人知的时刻起,闻人珏这个名字就已经镌刻在记忆深处,成了无法摆脱的阴影。
钟离辛将可怕的记忆压下。
“殿下,他是一个谜。没人知晓他的身份,只听说他刚来时身上带了很多毒。南宫淮对他很好,我从来见过南宫淮对谁这么好。”
钟离辛向来在意南宫淮待人的态度。
南宫淮一向冷漠寡言,对人并不多情,尤其是那些谷外之人,向来是避之不及。可是他对闻人珏,明显不同于旁人。
“南宫淮必定是知道他的身份,只是我始终不明白,他究竟隐藏了什么深不可测的秘密。”
“南宫淮是风铃谷主,掌握着整个风铃谷的命脉。若说世上能让他为之一动,恐怕也只有皇帝陛下。”
萧时寂冷笑:“是,他必定不是表面上那么简单。他是何时进风铃谷的?我要具体时间。”
钟离辛陷入沉思:“据我推测,南宫淮带他回来的时候,正逢大乱之年。”
大乱之年,是指长公主死后,许多朝臣罢官不上朝,朝中局势动荡不安,许多将领心如死灰,边境也掀起了反抗势力。
“大乱之年……”萧时寂语气渐沉,“怎么会偏偏这么巧?”
萧时寂内心涌起一种隐隐的猜想,但又很快否定了这个念头。
谢家所有的尸身都在,无一幸存,怎么可能会是谢家的人呢?
忽然,前世记忆如潮水般汹涌,有关闻人珏的碎片鲜明浮现。那时他刚治愈好流筝的重病,他特意派了皇室暗卫跟踪,其中有条线索便指向了谢家早已破败的府邸。
他曾路过哪里。
谢家往事早已成为禁忌,是无人敢触碰的禁区。自从血洗之后,无人敢踏足,那座府邸早已陷入破败荒凉,时间仿佛都已停滞。
萧时寂决定要去查探一番,喃喃自语:“或许可以去查,即便他不是谢家的人,身世也必定与谢家有某种关联。”
……
皇宫中,天机处一片宁静神秘。
虞昭轻轻摇动古老龟壳,脑海中回荡着师父那句“众生皆苦,苦海无涯。”这是师父给她出的一道题,可她想不透,忍不住抱头长叹:“啊,这到底是个什么意思啊?”
正当她苦思冥想之时,耳边传来一阵风铃的清脆声,有人来了。
她抬头朝长廊望去。
一个高挑的身影从远处走来,白衣如雪,温润气质出尘,犹如从天际飘然而至的仙人。
虞昭顿时认出了那人,这不是她那位消失多日的大师兄,还能是谁?
闻人珏走近:“我来求一副卦象。”
“说话还是那么冷漠。”虞昭啧啧摇头:“不过难为你记得你小师妹我,竟然来找我算卦。说吧,想要算什么?”
她忽然想起方才用龟壳算出的“春心动”卦象,眼珠一转,笑意狡黠直截了当问:“莫不是算姻缘吧?如果是的话,那我可是拿手的,你尽管问,我保准给你一个满意的答案。”
闻人珏向来不苟言笑,神情不变:“我要帝星的预测。”
虞昭略带失望地轻轻摆了摆手:“好吧,既然你主动上门来求卦,那就知道规矩了。我的卦象可不是随便求的,要先得回答我一个问题。”她语气却带着几分调皮,“若是你不答,你问的这卦,恐怕就不灵验了。大师兄你是清楚的,我真没故意刁难。”
这不是虞昭在刻意为难,算卦本就带着某种神秘的力量,卦象的准确与否,取决于求卦者的真诚与坦荡。
闻人珏点头:“好,你问。”
虞昭笑得狡黠,抛出了眼下最好奇的事:“大师兄,你是不是已经有心上人了?”
她脸上尽是吃瓜的神情,若是大师兄这棵铁树真的开花,有了心上人,那她就可以带着重磅消息向师父邀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