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去栖霞寺能有什么要事?听起来就是在胡扯。莫不是自以为真攀上了皇后这根高枝,就不把他们放在眼里了?
未免也太天真了些。
林夫人将桌子一拍,猛地站起身,额间珠摇翠晃,“我今日便去将军府看看。”
结果,她赶到将军府,却被守门的人告知今日岳老将军和林大姑娘都不在府上,且不知道什么时辰能回来。林夫人碰了一鼻子灰,来回赶路大半个时辰,连口热茶都没喝到,气呼呼地回去了。
今日是初一,林瑾照得去栖霞寺义诊,事关自个性命,在她眼里自然比尚书府那些乱七八糟的琐事重要。
也不知道上次让来复诊的胃出血病人怎么样了。
岳岩松今日要去探望老友,一大早就出门了,只派了个得力的小厮保护林瑾照安全。
林瑾照出发去栖霞寺前,去了木匠铺取了前几日定瓷瓶时顺便定做的两个药品箱,用于义诊时携带。毕竟这次若是病人多了起来,病种也会增多,所有的药都从袖子里拿出来,还取之不尽,难免不会被人看着觉得奇怪。
一上马车,林瑾照便将常用的药物用瓷瓶分门别类装好。
她到栖霞寺时,先前的那三位大夫已经在那看诊了。
见到林瑾照来,那个跟在陈老大夫后面的年轻大夫毫不客气地出口不逊道,“这位姑娘,你怎么又来了?”
陈老大夫上次见到谢景辰同岳岩松交谈的场景,便知道,林瑾照身份非富即贵,得罪不得,闻言出口制止道,“阿远,休要无礼。”
阿远满脸不高兴,“她若是在这治坏了人,怕是要坏了我们的名声。”
周围不明所以的病人闻言纷纷朝林瑾照看过来,眼中不免有几分防备,好像她真是什么庸医,在这里祸害人来的。
林瑾照不置可否,反问道,“请问这位阿远大夫,可见过我治坏了哪个病人?”
阿远想了一会儿,嘴硬道,“谁知道他们拿了你的药回家后有没有出事。”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一声呼喊,“林大夫!是林大夫来了!”
陈大夫、阿远等三位大夫被这声激动的呼喊吸引,一齐看了过去。
定睛一瞧,那不是上次那个胃出血的病人,阿良吗?
他居然还活着?!三人接着一齐揉起了眼睛,竟然真的是上次那个吐血的病人,他们真没看错?
眼见着他越走越近,他们三人看得越发真切。
上次见到他时,他面容苍白、形容枯槁,眼见着下一刻就要断气了,如今竟然好端端的自己走来了栖霞寺,整个人比半个月前不知道精神了多少倍,连脸都圆润了几分。
这,这也太不可思议了。一时间,三人错愕不已。
只见那位叫阿良的中年人,一见到林瑾照,便跪了下来,重重地磕了一头,“小的阿良特来叩谢林姑娘再造之恩。”
林瑾照见到对方气色,不用诊脉便知道对方已然大好了,心中不免欣慰,“举手之劳,你起来说罢,现在可还有什么不舒服?”
阿良满眼兴奋,“林姑娘,我一点不舒服都没有了,如今已与常人无异。”
林瑾照点头,“如此便好,今日已不用开药了,将来饮食注意几分便好。”
陈老大夫格外惊讶,竟然不仅不吐血了,还与常人无异?眼前的姑娘到底是何来历,师从何方,不免让他好奇起来。
阿良的妻子阿巧红着鼻子抹着眼泪道:“这回,真是多谢林姑娘了。”
要不是林瑾照,阿良此时只怕是已经没了,她也成了个没有依靠的寡妇,将来带着娃儿还不知道该怎么活下去。
她将手中的篮子递给林瑾照道,“林姑娘,我们家里也没什么珍贵的东西,这一篮子鸡蛋,还请林姑娘不要嫌弃。”
林瑾照推脱道,“你不必如此客气,既是义诊,便没有收诊金的道理,这鸡蛋也是不能收的。”
阿巧又劝了两遍,见林瑾照当真不收,只好作罢,只是心里觉得格外热乎,“林姑娘大恩,我们终身不忘。”
阿良一家离开后,不仅围观排队的义诊病人对林瑾照不再防备,就连原本看她不过眼的那三个大夫对她也和颜悦色了起来。
阿远知错就改,能屈能伸,见她救了人性命还当真不收分文,率先过来道歉,“林姑娘,不,林大夫,是我有眼无珠,你当真是个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