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年,关云龙将军一直驻守在边关,从未回过朝,与洛阳城的官员势力几乎八竿子都打不着,按理说在朝中并无树敌。好端端遇刺,很难不让人往夺储的方向想。
边关经过十余年征战,终于在近年取得大胜,羌国与我朝大周国主动提出和谈,割地给我朝的同时,还会年年向我朝上贡。
这其中,太子谢景辰和关云龙将军功不可没。
关将军劳苦功高,更是谢景辰的师父和救命恩人,关将军回朝后,自然能成为谢景辰的助力。
谢景辰虽贵为太子,是储君的不二人选,但他却不是最年长的皇子。他的年纪在一众皇子中排行第三,在他成为太子前,众人都称他为三皇子。
自古以来立嫡不立长,谢景辰作为皇后唯一的儿子,早早就被立了储君。但历史上立长的案例也不少,早年的谢景辰天资平平,因而大皇子和二皇子及其母妃不服,也曾用尽手段,逼着圣上不得不将谢景辰送去了边关历练。
说是去历练,其实前有敌国征战,后有本国刺客,可谓九死一生。
没想到谢景辰争气,当真在边关挣了一身功名回来,而且由于常年在外,他见多识广,其学识阅历都远远超过了大皇子和二皇子,如今朝中上下没有不服他的。
但大皇子和二皇子心中服不服,就不好说了。
毕竟这两年来谢景辰不在朝中,他俩动作不断,从未中断过培养各自的势力,明眼人都能看出来,他俩并不甘心屈居人下。
这次关将军回京途中遇刺,太子也受了伤,想必就是他们中谁的手笔。
此时皇上面色难看,面带愠怒地看了他的两个皇子一眼,听到从御花园门口传来的骚乱,便往前面去了。
只见胸前伤口血液浸染了谢景辰竹月色的外衣,看样子谢景辰伤得不轻,而岳岩松手臂齐整整地断了,包扎过的断臂还在不停渗血,皇上见谢景辰和岳岩松伤成这样,面色顿时煞白,连忙喊太医,“太医呢?太医在哪里?!”
结果连个太医影子都没见着。
“启禀陛下,已经派人去请了,”宫人乱成了一团,七手八脚的端热水准备毛巾随时备用,为首的宫人听见问询连忙回答。
赏花宴上众多夫人贵女何时见过这种场面,一时间皆吓得花容失色、噤若寒蝉,不少都躲到了花丛后面,只有林瑾照却直面着走上前去。岳岩松被两个侍卫扶着,已然站不稳,普通的包扎几乎解决不了什么问题,止血迫在眉睫。
谢景辰见到林瑾照过来,眼底流露欣喜,声音磁沉温润,“林大姑娘,你果然在这里。”
昨日听说母后邀请了林瑾照来赴赏花宴,刚才路上他还担心林瑾照会不会不在,特地还兵分两路派了人去栖霞寺也探了探。
“林大姑娘,你可愿意帮忙看看?”谢景辰面容虽因疼痛而略显苍白,他压低声音,似乎在给她考虑的余地。
林瑾照对于谢景辰为何会知道她能治这样的重伤有些好奇,或许是昨晚看她路边救了那个伤者,从而对她生出信任。
可这是宫中,比不得外面,那些器械尚未进行本土化,看起来制作工艺格外精良,若是出了纰漏,被人发现异样,恐怕会带来诸多麻烦。
可眼下情境,不仅是赚取生命值、正身扬名的机会,她也没办法放着伤者不管不顾,更何况这关将军还是外祖父的徒弟,她不能见死不救。
思索不过片刻,她决定,赌一把。
“可以,”林瑾照终是道,“这里人多口杂,还请殿下找个地方,褪去关将军上身衣物,让我看看伤口。”
谢景辰见她答应,眼眸晶亮,眼尾轻扬,语气松快道,“好。林大姑娘还需要什么?尽管同我说。”
“好,只需无人打扰便可,其他的等我想到了再说,”林瑾照道,谢景辰闻言便飞快去准备了。
岳岩松听完,将林瑾照拽至一旁,“丫头,这可不是小伤,你可真有把握?”
林瑾照轻笑,“外祖父放心,阿瑾不会胡来。”
皇帝见谢景辰受了伤还没包扎,格外揪心,那伤口可是足有半尺长,见林瑾照和谢景辰两人跟没事人一样你一言我一语,急成了一团。
殊不知这样的外伤于谢景辰而言,不过稀松平常,而他今日受的那一拳,才是此刻真正让他难捱的。只是他如今一门心思只想好好让岳岩松的伤早点医治,顾不得自己。
岳岩松的断臂耽搁不得,放在往常他一定就地找人医治,只是他知道有林瑾照在洛阳,下意识觉得这伤还是让她来治最为稳妥。
林瑾照一边等待着,一边已经召唤系统,让系统开始清点器材物品,准备手术了。越早开始手术,感染的风险也越小,对伤口恢复越有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