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公冶明摇了摇头,“只是让他说出唐广仁对他做的事,不算坏事。”
说完,他见白朝驹嘴角的笑意消失了,半眯着眼睛,有点凶相。
公冶明赶忙说道:“冯福胆子大,刘光熠没唬住他。我就在他下班的路上,把他打晕,然后学唐广仁一样,拿绳子把他捆了……我把他放在床上,他立刻什么都说了……”
白朝驹确实想过他会怎么威胁对方,大抵也就拿刀架脖子什么的。没想到他这次进步了,还搞起了心理攻势。用这种办法,让冯福想起被唐广仁迫害的痛苦经历,难怪冯福那么排斥他。他是真不知道这么做有啥影响吗?白朝驹一时间惊地说不出话来。
“这就是你想的法子?”白朝驹问道。
公冶明一脸认真地点了点头。
“你……你……”白朝驹欲言又止,又问道,“其他人呢?你也这么做的?”
“还有个穆冉。”公冶明老实交代道。
“原来刘光熠只是个小混球,你才是那个大混球!”白朝驹气道。
“那我还可以亲你吗?”公冶明问道。
亲亲亲,还想着亲?白朝驹被他气得脑门上血管突突的。
“明天,去给他们好好道歉!”白朝驹嘱咐道。
公冶明点了点头,欲亲又止地探了下脖子。
“唉!”白朝驹叹了口气,扭了下身子,把侧脸对着他。
还是只能亲脸啊。公冶明内心有些失落,还是凑上去,在他面颊上点了下。
“好了,睡觉吧。”白朝驹掐灭了烛芯,伸手把公冶明摁到被褥里。
“下次不能再干这种事了,知道吗?”白朝驹说道。
“为什么?”公冶明问道。
“你不是想当好人吗?”白朝驹说道,“好人是不能威胁人的。”
不能威胁,那我怎么说得动他们呢?我又没有像你这么好的口才。公冶明想着。
他本来是想悄悄将功补过下,给白朝驹一点惊喜。虽然他放跑了霜辰,可唐广仁也不是好鸟,甚至更恶劣几分。
他确实是把唐广仁赶跑了,结果是好的,可过程差了些,所以白朝驹不开心。
做好人怎么这么难啊。公冶明把脸埋进被子里,不想被白朝驹发现他湿润的双眼。
“你怎么不说话了?”白朝驹的声音从耳边传来,这话说得格外温柔。
“我没事。”公冶明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嘶哑。
说没事,八成是有事了。白朝驹伸手搂住他的肩膀,安慰道:“好啦,我明天陪你一起去道歉吧。”
“嗯。”公冶明缩在被子里,点了点头。
次日傍晚,下课后的俩人找上了冯福。同昨日一样,冯福对他俩根本没有好脸色。
就算没有没有好脸色,礼数还是得到位。白朝驹默默和公冶明一起挨了顿白眼,心想着,依靠冯福进入锻造局的计划彻底泡汤了。
他做好了心理准备,等明天夜里,就老老实实按陆歌平的办法,把五雷神机的锻造图偷出来算了。
他一边思考着偷图纸得带点什么东西,一边跟着公冶明走到烟花巷找穆冉,迎面遇上两人扛着运货的大木箱,从巷子里出去。
“唉?你怎么来了?”耳边响起一个明快的少年声音,应当是对公冶明说的。
白朝驹侧头看去,声音是从脚夫身后传来的。脚夫扛着箱子走过,露出了一个笑容灿烂的少年,正朝自己的方向挥着手。
这人一定是穆冉了。他是除了冯福之外,另一个被公冶明捆走的倒霉蛋,他看起倒来不像怀恨在心的样子。白朝驹正思索着,公冶明已经走到穆冉跟前,老老实实地鞠躬道歉。
“这点事没什么,都过去了。”穆冉扶住了公冶明的肩膀,笑道,“有你帮忙把唐广仁从顺天府赶走,这两天我心情都舒坦了,感谢你还来不及呢。”
他倒是挺好说话。白朝驹看着穆冉笑得一脸明朗,心想,若是穆冉在锻造局看门就好了,他这个性子,肯定乐意放自己进去瞧瞧。
正想着,烟花巷里又有两个脚夫扛着木箱出来,经过穆冉身边,对他打着招呼:“少当家好。”
穆冉也一脸乐呵地对他们回着礼。
白朝驹环顾四周,这地方是烟花巷,但不是烟花巷柳的那个烟花巷,而是实实在在卖烟花的巷子。而穆冉,显然是里头某个烟花商的儿子。而这些脚夫运箱子的方向,也恰巧和自己来时的方向对上了。
“穆少爷,这些箱子,是送到哪里去的?”白朝驹问道。
“这里头是硝石,送到锻造局去造火炮呢。”穆冉爽朗介绍道。
这不就巧了嘛。白朝驹心头暗喜,立刻将自己想进锻造局,却被冯福拦在门外的事情和穆冉说了遍。
穆冉眉头一皱,警惕道:“你这么想进锻造局,是要做什么?”
他一脸怀疑地打量着白朝驹,像在看一个心有鬼胎,要泄露大齐机密的奸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