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雨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开始下了。
这个漫漫长夜度过的还真是艰难,但回过头一想,季欣琴也算是认清了两个人,不,是事实的真面目。
两天过去,已经到了取衣服的时间。
下午的天气阴阴的,乌云密布,眼瞅着一场暴风雨是不可避免。
季欣琴把伞揣在怀里,不情愿地走进了那家干洗店。屋内很杂乱,灯光也很暗,弥漫着一股压抑的氛围,安静的令人还有点恐惧。
“尾款1500。东西自己拿。”那家店主的态度还是那么傲慢。
“我先看看衣服。”季欣琴很警惕,生怕出了什么岔子,本身这个价格就让她满肚子怨气。
“快点儿!”店长貌似已经不耐烦了。
大致扫看一眼,没什么问题后,季欣琴打算掏出手机扫码,她是一点不想看到那个男人。
“付过去了,东西我拿走了。”
正当她的注意力都在荧幕上时,突然感觉自己好像后面有什么不舒服的感觉。
刚才嚣张的店长不知什么时候靠近过来,那双不怀好意的手就要贴到她的臀部和大腿,还有那色眯眯的眼神。
“变态!”她惊慌地大叫,不知道是过于激动还是恐惧,她直接一个巴掌扇过去,落在对方皮糙肉厚的脸上。
“你这婊丫头,还敢打老子,打呀!不是喜欢举报吗?我看这次谁干过谁!”那店长已经完全不隐藏那肮脏的内心,连很久之前的仇也一并记着。
照理说,现在季欣琴应该立刻选择逃离这个虎狼之地。
但不知道是被言语激怒了还是真壮了胆子,她就像是觉得不让对方吃点亏难解心头之恨,什么理智都荡然无存,又是一个腿部力量想要踢他要害。
“妈的!给你脸了是吧!”这回那恶混是真的动了歹心,就要用那咸猪手动粗的。
季欣琴虽然不是一个性格上柔弱胆小的女生,但毕竟力量有限,真动起手来,她是一点不占上风,纠缠得越久越危险。
为了避免被对方的拳脚伤到,她本能想用巧劲儿躲开,但显然高估了自己的水平,一个不敌反而被对方束缚住,还磕到了膝盖。
“打啊!不是能的很吗!”对方还在挑衅。
但她终于还是意识到现在跑才是上策,趁对方一个不留神溜出店铺。
“想跑哪去!”他还想追。
季欣琴从来没遇到过这样可怕的事情,只能速速混入人群,一边逃一边还不忘回头喊:“我录了视频,我要报警!”
不知道是不是这句话的原因,等她跑过几个街头的转角,就没见那贼人的身影了。
蓬头垢面,一路的逃跑让她狼狈不堪,冷静下来,她也觉得刚刚不应该那么冲动,如果刚才运气没那么好,没有顺利从那个小黑屋出来的话,实在不敢相信会发生什么样的事情。
一想到这,她的身体就在不自主地颤抖,明明一路奔跑,但是浑身发冷抽搐,脸色惨白。
她就像是没有知觉一般,感到浑身无力,站都站不稳,艰难地低在墙角里喘着气。
“欣琴,你怎么在这?”
一股熟悉的声音传来,季欣琴抬头一看,居然是陈思佑,旁边挽着他胳膊的,是林苏倩,正小鸟依人地靠在他怀里。
这到底是什么鬼运气,偏偏在自己最落魄的时候撞见劈腿的前男友和截胡的室友。
“欣琴,你怎么这样了,是因为最近太伤心了吗?千万要注意啊,不论发生什么都要珍惜自己!”林苏倩还在一旁假似好意的“提醒”。
陈思佑赶紧碰了碰林苏倩,意思她别说了。
“什么意思啊,又不是我搞的,万一这样子被别人看到,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我的原因,到时候又有一堆人搁那瞎说。”林苏倩皱着眉头,埋在陈思佑耳边小声地抱怨。
原来她是担心自己,真是谨慎。季欣琴在心里暗暗地讽笑。
“欣琴,需要给你叫个车吗?”陈思佑转头对蹲在地上的季欣琴问道。
季欣琴缓缓地站起,捋了捋自己蓬乱的头发,定了定神,毫不犹豫地回他:“不用了,我还不至于没钱打车。”
“哦,那你路上小心,回到寝室发个消息报个平安。”陈思佑这时候倒是扮演起“暖男”的角色了,一旁的林苏倩看不下去了,脸色立马阴了下来,二话不说就拽着他走。
看着那俩人逐渐远去的背影,她冷冷地嗤笑了一声。
路边的行人和汽车还像平常一样穿行不息,但却物是人非。
满心的委屈,都在那一刻迸发出来。空气是潮湿的,她想放声尖叫来释放,但是只觉心里一阵痛苦难忍的堵塞,淤积在一起,连呼吸都变得困难。
一滴眼泪也哭不出来。
她幻想着能有一个肩膀能给她靠,但是曾经,理智和极强目的性让她学会了忍受孤独,也将她那颗原本感性的心封闭起来了。
她想喝酒了。
铁锈玫瑰,还是熟悉的酒吧。
“再来一杯威士忌酸,多加一勺金酒。”季欣琴独自坐在角落,她的面前已经摆放着好几个空空如也的酒杯,在昏暗的灯光下折射出斑斓的色彩,就像她此刻的心情,纷乱而破碎。
原本的她,是一个多么自信与雷厉风行的“事业女孩”的形象,却在此时像被折断了翅膀一般,坠落入突然裂开的深渊。
“呵呵……呵呵,可笑,最后被耍的团团转的是我,我还以为,自己还掌握着主动权,什么感情,什么乱七八糟的欺骗……”季欣琴一边发泄着自己积蓄已久的情绪,一边麻木地将酒水大口大口地灌入口中,连衣服也浸渍了酒液的颜色。她一把一把地抹着脸上的泪水,原本精致的妆容也开始模糊。
“呦,这不是那个可厉害的丫头吗,喝酒很厉害啊,陪老哥喝一杯吧。”
季欣琴迷迷糊糊地睁眼,视线中那个中间男人猥琐的样子,即使半醉也不会认错,是那个干洗店的店主。
他身边还有两个人,一个是瘦挑的纹身男,一个是胖胖的有络腮胡的男人。
季欣琴还没有完全醉,一下子就能感到对方来着不善。这次她没有想着要出风头,趁着自己意识还没完全不清醒,抓起东西就要离开,嘴里还不停在喊:“这人是变态!”
酒吧里没几个人,也不敢惹事上身,都要么胆怯地缩在角落里“冷漠”地观摩一切,要么也上赶着走,这仨看着就不像善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