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ho have hand shuang(谁有护手霜)
I want tu(我想吐)
zhege kongtiao hao choufeng(这个空调好抽风)
……
“这简直比甲骨文还厉害!”
看着这些奇特的“四不像”语言,季欣琴忍不住捂着嘴,但还是遮不住自己吹的跟皮球一样鼓的腮,只要手指轻轻一捅,就能把一嘴的笑气全喷到电子屏幕上。
刷着这些,倒是个打发时间的不错方式。
不经意间,她注意到一行短短的很特别的文字:
“The cheese is hot chicken!”
小小的聊天框里醒目地显示着这么一句“奇特”的英文,但终于看到一行全是由正儿八经英文单词组成的句子了。
是佟竹本发的。
但是仔细看,这个措辞怎么感觉怪怪的呢?
“奶酪……热鸡?火鸡?这啥跟啥啊,哪来的火鸡?怎么着这英航的服务还却别对待啊!”前排的男生在绞尽脑汁地“翻译”中,还以为服务员给他单独开小灶了,差点急的要投诉。
“火?辣?辣鸡?”
“……不会是想说,奶酪好垃圾,奶酪难吃的意思吧!”季欣琴想都没想就这么脱口而出,而且声音还挺大,前前后后都听的一清二楚。
顿时原本微微安分点的聊天空间又跟诈尸了一样。
“6666666666!”
“interesting!”
“hahahhahhahhahah”
“puahahha”
…………
季欣琴也也止不住上扬的嘴角,双手不由自主地拍打着佟竹本的肩膀:
“那个不是奶酪,那个是黄油,黄油是让你涂在面包上的!”
却没注意到,佟竹本正在用一直很小孩子气的眼神目不转睛地“瞪”着她。
她愣了愣,好像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噤声不语。
过了一会,看到佟竹本还是没有反应,季欣琴倒是开始心慌了:不会打击到这孩子了吧。
于是她率先开了口:“那个没啥,黄油和奶酪长得本身就很像嘛。”
“黄油和奶酪差别很大的好吧,这也太没见识了。”后面的人探头吐槽。
这一说可不得了,直接激起了季欣琴“护犊子”的欲望:“就你有见识!会不会说话!有见识怎么不见得考多少分呢!人家虽然比你小一点,但智商可比你超前!你不如再回头修炼几年吧!”
在说这句话时,季欣琴没有注意到佟竹本瞪得跟铜铃般的大眼。
小一点?
想想看,确实是年级双C坐在一起,后面刚刚还秀范儿的人立刻闭了嘴,这场尖锐的碰撞也就戛然而止。
等一切都安静下来,佟竹本用略带庄重和严肃的神情望着季欣琴,喃喃地开口:“没想到,你还会维护我啊。”
“那当然,你可是我的同桌,要是这么说的话,只有我能欺负你了!”季欣琴倒是摆出了一副“宣示主权”的样子。
却没有发现,他暗暗溢出嘴角的弧度。
“你看着比我们小的样子,又是竞赛生,那一定是特别优秀才进的我们学校吧。特招?”季欣琴默默地问出了心里积藏已久的疑问。
佟竹本停顿了一下,像是触及了他什么秘密一般,紧接着平淡道:“优秀谈不上,可能恰好在化学上面开了窍,家里又不想让我多浪费几年,随便决定的……”
季欣琴眼中闪过一丝惊骇,内心咯噔:我去,这么明目张胆地凡尔赛吗。
他侧脸,接着问:“你呢?”
“我?”季欣琴一脸懵逼,不知道他想要知道什么。
“你为什么这么优秀?”他追问。
“好家伙,听你刚刚那么一说,我都觉得我算不上优秀了。”季欣琴像是自嘲般地回复道,但又不甘心就这么丢了她原本第一的面子,心不在焉地又补上一句,“我就只剩年龄比你大了。”
沉默了好一阵的他,听到后半句,像是终于忍不住了,莫名不道德地笑了起来。
“你笑啥!你还不是得叫我一声姐!”季欣琴像个小气包一样反驳。
……
哪知道这句话灵验的还挺快,刚到英国的第二天。一行人在泰情河上渡船。
原本季欣琴还在欣赏着岸边的美景,偶尔看到前座的外国情侣在唧唧我我,那时她还对荷尔蒙躁动这种行为挺青涩害羞的,只是悄悄地转头假装没看见,要么就是直接用手遮住眼睛了,潜意识认为还挺……“辣眼睛”的。
不知道谁喊了一句。
“佟竹本的手机已经掉水里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又是一阵子哄堂大笑,领队的老师也忍俊不禁:“到了E国总归是要给泰情河留下点什么!”
一脸尴尬的只有两手空空的佟竹本,那表情就要炸了这艘船似的。
过了好一会,大伙才想起来要怎么解决这事儿。
“我还有一台备用机可以给你用。”季欣琴坏笑着在他的耳边小声哔哔道。
What?
他两眼放光,似乎遇到了救星。
“叫姐姐!”
“姐……姐。”
原来憋了一肚子坏水呢,终归是轮到她在他面前装逼了。
好像“姐姐”这俩字,就是从那时候成了佟竹本对季欣琴的特别称呼。
……
在回程的飞机上,他们没有被分到同座,但是佟竹本却破天荒地,和原本坐在季欣琴旁边的同学换了票,坐到了她的身边。
其实季欣琴自己心里,也是想和他多待在一起时间的。
控制不住地想。
高二的那个学期,她从来不曾想过承认自己对佟竹本感兴趣。
或者说是,不敢。
但,可能正是因为一念之差,在一学期的寒假之后,他们再没见面,从此断了联系。
那个时候,季欣琴好像情绪发生了很激烈的变化,还和家里吵了一次大架。
…………
一想到这些,她的思绪就停止不住,以至于最后,在床上辗转反侧,难以入睡。
“为什么,一个‘消失’了这么多年的人,现在,又出现在我的生活中呢。”
先前的悲痛还没有消散,现在脑子里又多了一份疑惑。
“为什么美好的东西,总是被这世间残忍地对待。”
一行泪水,直直地,划过季欣琴透红的脸颊,浸湿了被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