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似乎没有给这位少女足够多的机会去思考这份感情该如何处理,在不长的十几天假期过后,开学与开学考如期到来。
京市今年的天气似乎因为厄尔尼诺现象的渐强而变得没那么稳定,往年春节之后便不再落雪,今年倒是陆陆续续下了许多场。
积攒已久的雪在路边花坛,在树间,在楼房上。
化雪的寒意让开学日期一推再推,终于还是到来了,在元宵前一天。
为了开学不迟到而提前到达校门口的学生正与迟到十几分钟才到的学生面面相觑,京大附中门前,一群裹得像团子一样的人发出熙熙攘攘的聊天声。
“可恶,再多放几天就放满一个月了,为啥不能多几天啊!——可恶!——”
“哈哈哈哈哈哈,行了行了,突击检查有没有预习,今年天气现象异常原因是什么。”
“厄尔尼诺?”
“可恶你竟然真的背着我们偷偷卷!”
“等下,厄尔尼诺不是暖冬吗?嘶……冻死我了。”
……
“唉唉,你作业写完没?等会给我抄抄?”
“咱班不是没有硬性要求吗,就三道题你不写?”
“我也想写啊,三道题想了一个假期没想出来,还全是原创题,要人命啊啊啊啊——”
……
“归去来兮,田园将芜胡不归,既自以心为形役……”
“背这玩意干啥?”
“等会儿开完大会到班就默,放假前鲁妈布置的作业。”
“我靠,书!书!救!”
“省省吧,理解性默写,而且必背四篇全默,你背背名句或许还来得及。”
……
“所以……为啥还不开门,不是八点半到校吗?这都快九点了……”
“好像刚才有人在门口打架斗殴,可能还在处理吧。”
“嘶……什么人这么牛开学第一天就整这么大活?”
京大附中行政楼内,德育处。
中年男人手中端了杯茶,半天也没见喝,仿佛石化了一样,目不转睛地看着眼前被折弯的羽毛球拍,虽不显山露水于表面,但他的动作中透出他此刻的震惊。
红漆木制办公桌正前方沙发上,杨远远跟鹌鹑一样窝在那,小心翼翼地用棉球蘸碘伏擦拭着楚艺鹭自己没法处理的地方。
学生怕老师,天经地义,尤其怕德育处主任。
可反观楚艺鹭,气定神闲,毫无畏惧,甚至连在窗边罚站的那三个人都没看一眼。
有时候成绩好是一项可以在学校里安逸生活的凭证,比如是她下手更重,姑且不论打没打过,她可以坐在柔软的沙发上,而被打的几个只能站在开了一条缝的窗边体验冰火两重天。
“简直匪夷所思,这打出个好歹怎么办?”
杨远远连声附和,“就是就是,老楚你把人家打出事了怎么办?”
“我说的是楚艺鹭出事了怎么办,唉真是,杨远远你也不拦着点。”
杨远远:?
她能说她尝试过了,但没用吗?杨远远有苦说不出,虽然察觉到楚艺鹭动向的时候,杨远远就已经被楚艺鹭推出事发中心几步远了,神还没缓回来手上就多了一部打开了录音的手机,上面清清楚楚记录着已经录下的五分多钟。
杨远远自己清楚,楚艺鹭把自己推开无非担心两件事,一方面是容易误伤,另一方面是容易上热搜。
可是放楚艺鹭一个人单刀赴会那对吗?
肯定不对啊!
所以杨远远戴上帽子,外套拉链拉到顶,撸起袖子就加入了战斗。
楚艺鹭沉默地坐在沙发边,一件白色绒毛卫衣,原本在黑色连帽夹克内的校服外套已经脱下,穿的不厚,所以拳拳到肉……说不疼是不可能的,尤其杨远远这完全没有准头的动作,一下痒一下疼的,心里升起一阵烦躁感。
见楚艺鹭这样,中年男人也不好说什么过分的话,一口气堵在心口不上不下,瞥了眼窗边站着的三个人更是火冒三丈,指着带头那个就开骂。
“你们仨大老爷们跟一姑娘动粗,脸呢?她要是手啊脚啊出了什么事你们仨去替她参加竞赛去?我们学校自建校以来就提倡素质教育,以礼为本,宽厚待人,‘仁爱智勇’四个字放个假回来全忘了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