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这场姻缘,我连拒绝的机会都没有,钦天监甚至连夜将良辰吉日订好了。
自那日起,司昶再也没来上书房,我再也没有见过司昶,我只是在奏折上知道,司昶跟着骠骑将军魏遵业去了下邳。
自从传出我即将与司昶成亲,太傅对我也比之前和善,甚至允许我之后不必再来上书房,不必读四书五经,治国论,好像一场婚事就能解决所有的问题。
我与司昶成亲那天,正是时节立夏,不知钦天监是否盼着我们俩热情似夏、恩爱如夏、激情如夏。
但我却觉得我们俩热情如冬、恩爱如冬、激情如冬,钦天监算错了日子,应该让我们立冬成亲。
司昶也从下邳赶回来,但是礼部的官员说婚礼前不能见面,我只是在宫中长长的甬道上见到他的背影。我心里面忽然有好多话要告诉他,还有也想问问他这次出征有没有受伤……
但最后还是在成亲那天见到司昶,他褪去了印象中白嫩的肤色,晒成了小麦肤色,个头也长高了不少,我现在需要仰着头太能看到他的脸。他的身姿也充满了阳刚之气,他牵着我下轿时,我听见自己平静的心砰砰砰的跳起来。
成亲时我还未及笄,所以我们并末圆房,甚至连夫妻酒我们都没有喝,连红盖头也是自己揭的,因为嬷嬷告诉我驸马在外面喝醉了。
没过多长时间,司昶就被一少年扶进来,少年将司昶放在榻上,朝我拜道:“参见殿下,司校尉大婚之日多饮了几杯酒,还望殿下谅解。”
我看着眼前陌生的少年,好奇的问道:“你是新来的么?我怎么从来没有见过你?”
少年惶恐的回答:“回殿下,臣姓赵,单名一个昀字,臣同司校尉都是骠骑将军麾下,这次是臣同司校尉一起平叛下邳。”
他退出后,嬷嬷扶着我走近司昶,可能是因为喝了太多的酒,在大红色的婚服的映衬下,脸色潮红,呼吸急促,我戳了一下他的脸,觉得司昶的脸好烫,又连着戳了几下,得意道:“反正他也不知道。”
当时我以为整天天之骄子,才华横溢,无所不能的司昶酒量如此差劲,后来我才知道了酒不醉人人自醉,哪怕是酒仙也有想醉的一天。
第二天我被嬷嬷叫起来,去给我娘和他爹司炎敬茶。
这是我时隔几个月第一次见到神色清明的司昶。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司昶见到我望向我的那刹那,充满了愤懑、不满、厌恶,可等我再次确认时,他又恢复了往常的冷漠疏离。
敬茶时,我发现这是我娘对我笑的最灿烂的一次,但是旁边的司相板着一张脸,面无表情,看不出对我是否满意。
我与司昶成亲后钦天监上奏说,行宫附近的山间发现一白鹿,是天下之主的吉兆,再加上我们接连打了几场胜仗,朝野上下一片祥和,于是决定安排一场狩猎,就将这只白鹿奖给猎物最多的人,一方面表彰骁勇善战的将士们,另一方面缓和之前朝堂在抑的气氛。
那白鹿甚是可爱,差不多一人高,全身通体雪白,额头上方一对小巧的鹿角,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看的人心里痒痒的。
我想来想去,觉得只有司曜能够替自己夺魁,为自己赢得那只白鹿,但第一次请求司昶直接无情地拒绝了。可我是这么轻易放弃的人吗!于是第二次,第三次,第四次......但每一次司昶都会直接无情地拒绝。
我把头埋进枕头里,闷声闷气的问嬷嬷:“司昶那混蛋是不是特别讨厌我?好歹我们已经成亲了,他要是那么不乐意,当初就不要同意啊!我还不稀罕那混蛋当我的驸马呢!”
嬷嬷安慰我说:“殿下,驸马爷一向不善言辞,不会讨厌殿下的,殿下和驸马站在一起男才女貌,简直就是珠联璧合。”
我不想打击安慰的嬷嬷,随口道:“你直接说他一脸棺材脸就行。”
嬷嬷想了会,道:“民间有新妇给丈夫送香囊的传统,虽然殿下与驸马不是民间普通的夫妻,但是殿下还是可以绣个香囊送给驸马。”
这个我不知道司昶缺不缺,但他还真没有!我瞬间被嬷嬷的建议说动了,为了我那只惹人怜爱的白鹿,我拿起了自己最不擅长的针线。
在嬷嬷的帮助下,我熬了个通宵,终于做了个皱皱巴巴的香囊。
我把香囊递过去:“为了表达我的诚意,我亲自给你绣了香囊。”
司昶看着我递过去的香囊,并没有立刻接过来,脸色并没有我想象中的受宠若惊,语气冰冷的说道:“臣不需要香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