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才发现我竟然一只跪在地上说话,忙挣扎站起来,拍掉身上的雪,正要开口告诉他们我没事时,一只大手里面的十两银钿子又塞进了一只小手里。
唐臻摇摇头,不满道:“我生病了,都是因为你撞了我们才没来的及去看郎中,那病情肯定又加重了,所以这些银子还是不够的。”
只见男人没有半分犹豫,解了腰间的荷包塞进唐臻的手里,不辩喜怒道:“都给你了。”
唐臻也不客气,拿了荷包走到我身边,扯着我袖子笑着说:“阿娘,他已经赔银子了,就让他走吧。”
说着唐臻将荷包一倒,里面不仅有银子还有几块碎金子,白闪闪金闪闪的耀着我的眼,我的心也跟着一颤颤,劈手夺过来正想还给男人时,他早已上了马车离开了。
银子是不能还了,只能板着脸对唐臻道:“好孩子是不能这样的,你知道这是什么吗!这是敲诈,是勒索,人家是可以到官府告我们的。”
唐臻低着头数着银子,不知听到了没,敷衍道:“我不是孩子了,这些钱对他而言九牛一毛罢了。”
我琢磨着唐臻的话,琢磨琢磨就觉得不对了,诧异道:“你怎么知道他有钱啊?”
唐臻的手一顿,难以置信的抬起头看着我:“虞姨,你这眼睛没问题吧?那身派头,再看看我们,你说呢?”
我被堵得哑口无言,我记得书里的唐臻软软糯糯任人欺负,眼前的这个唐臻怎么像只浑身是刺的刺猬,难道是因为还在生病的缘故?
罢了,反正他们很快就会再次见面的,大不了到那时再让唐臻道个歉,思及此,我心中石头落地,牵起唐臻的手,柔声道:“要不要我继续背你?”
唐臻将所有银子装进荷包,丝毫没有打算将荷包交给我保管的意思,他握紧我的手,摇头道:“我没事了,虞姨,我们回家吧。”
我摸着他滚烫的额头,担忧道:“可是,你的额头......”
唐臻垂着头,气恼道:“我才不喝药,太苦了。”
闻言,我笑着揉着他的头发,还真是十二岁的小孩子,喝药还怕苦,我自然不会惯着他,板着脸道:“不行,生病了就要看大夫,喝药身体才会好,我这也不知伤到了哪,腰疼的厉害,你不去看虞姨也得去看啊。”
唐臻牵着我的手,仰着头望着我,那眸光满是担忧,最后妥协点点头。
小孩子,想和我斗,还是太小了,哈哈哈哈。
见了大夫,我自然是没事,唐臻被大夫开了七八副汤药,回家后每日两次被我逼着喝下去,看他苦的将脸皱在一起,我心里又哈哈哈的笑起来。
不知不觉一月过去了,唐臻的身体彻底好了,我算着日子唐家是不是该来人了,下一刻外面传来男人“有人在吗”的声音。
我深吸一口气,迅速的进入角色,朗声应道:“有有有。”
一开门就看到了眼前的男人长身玉立,明明一身与身后将士们相似的军服,看穿在他身上就是无一不在诉说着他不凡南疆世家的身份。
不知算不算被如此光芒耀昏了眼,抬脚一步,被门槛拌了一趔趄,双手在空中乱抓一气,男人伸手近在眼前,成功被摔成狗吃屎。
头顶上传来男人的声音,音色低沉,他搭手扶起我:“你没事吧?好像每一次见面都会害你摔一跤。”
我装作若无其事的从地上爬起来,泰然自若的拍了拍双手的泥土,从容不迫的裙摆上沾染的尘土,微微拉开了两人的距离,才听懂他话里的意思,迟疑道:“难道我们以前见过吗?”
男人点头道:“上个月的雪里,我的马车撞了你。”
我愣愣的将眼前的身影与那夜模糊的身影重叠在一起,难道他就是......
下一刻男人的回答就印证了我的猜想:“我是唐家人,我叫怀真,是唐臻的叔叔,今天大哥让我带你们回唐家。”
我缓缓抬起了头,在他的面前我视线只到他的胸口,所以只能仰面,而他站在那里,是权贵特有的悠闲,犹如睥睨苍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