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绪有些远,母后显然更不高兴了,抬手在桌子上重重一拍,严肃道:“皇上,哀家的话你听到了吗?”
我收起脸上的笑意道:“请母后再说一遍。”
母后嘴唇微动恼道:“皇上,近日朝中越来越频繁催促选秀立后,皇上到底什么意思?”
我又想起那娇滴滴的卖身女,果然是软的不行来硬的了,伸了伸懒腰,笑道:“那全凭母后做主就是了。”
母后一愣,悄悄瞧了眼我的脸色,慈爱道:“皇上是一国之君,不是普通儿郎,不可耍小性子,一切都要以大局为重,母后这也是为了你,为了朝堂啊。”
我在心里冷嗤一声,但面上还是笑道:“那就听母后的安排了,不过......”我顿了顿,勾起讥讽一笑:“可千万不要是什么卖身女啊,儿臣喜欢良家女。”
我话音还未说完,母后脸色一沉,恼怒的目光望向我,轻笑一声道:“那是自然,皇上从哪里听来的闲言闲语?”
我点点头笑道:“哪有什么闲话,大约是儿臣想多了吧。”
既然大婚之事逃不掉了,那还不如顺了母后的意。
母后一走,常宽眉开眼笑的凑过来:“奴才恭喜皇上,贺喜皇上,皇上大婚,奴才......”
常宽的话还没说完,就感到浑身一冷,怯怯的后面的话咽了下去。
“常宽,你以后可以不说话,”我朝常宽的脑袋上一拍:“快去传膳,朕饿了。”
常宽边向外退去边道:“是是是,奴才这就传膳。”
次日早朝母后提出选秀皇上大婚,命礼部尽快拟定,满朝文武齐齐下跪高呼太后英明,而我如傀儡般不言不语,任人蹂躏,而这一幕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已经整整十七年。
自从宣布选秀,我的情绪都不太高,常宽等侍从一举一动十分小心,唯恐触了我的逆鳞,所以当我提出出宫时,也没有遭到他们之前的阻拦,甚至母后此时也格外宽容。
在长安街道转了几圈索然无味后,兴致缺缺的寻了家酒楼去喝茶,常宽在前面带路,转了转竟来到了高升酒楼。
望着高升酒楼四个大字,我敛了眉看向常宽,他丝毫察觉不到,还在那里尽职尽责的介绍道:“高升酒楼的宾鸿楼有长安城最贵的,风景最好的,唱曲的姑娘最漂亮的天字号的包房啊.....”
我心中琢磨着是在这里砍了这蠢奴才还是回宫后砍了这蠢奴才,真是吃一堑就是吃一堑,啥都没长进脑子里,上次卖身女明明就告诉他这里是母后的地方,吕家的地方啊!
可我又转念一想,就算高升酒楼是吕家的又如何,难道吕家就不是后梁的了,作为后梁的皇上,我还能避着他们!笑话,天大的笑话!!
思及此,我大手一挥:“走,今儿个公子带你去见识见识。”见识见识我如何吃吕家的霸王餐。
进了高升酒楼的宾鸿楼,上了三楼天字号包间,酒菜上齐之后,进来两位唱曲的姑娘,一个手中抱着琴,一个手中抱着琵琶,娇柔的行礼道:“客官,想听什么曲子?”
我对她们不感兴趣,对她们的曲子更不感兴趣,我只对吕家送来的霸王餐感兴趣。
见我不开口,抱琴的姑娘便建议道:“我们姐妹前些日子做了新曲子,今日就谈新曲子给客官听吧。”第一个音还没有拨出来,被门外嘈杂的声音打断了。
“让碎红和青玉来陪小爷。”
“爷,碎红和青玉已经去陪其他客人了,小主子要不换其他人?”一个店小二声音着急道。
“爷就要碎红和青玉。”
碎红和青玉听到外面的声音,脸色就变了,立刻慌张的起身抱在一起。
我本来在琢磨着要不要再上些贵菜,筷子还没抬起来,雅间的门就被一脚踢开,走进来骂骂咧咧的公子哥儿,见了碎红和青玉骂道:“我是这儿的少主子,都卖个我们酒楼了,还当自己是大家闺秀。要爷说,跟着爷,说不好还是你们的福气呢。”
说着说着一把拉过碎红和青玉揽进怀中,雅间外站着两个面露难色的小二,还有五六个好奇的看客,饶是这些人竟因为这少主子的身份无人敢去说句公道话,眼睁睁大庭广众之下看着逼良为娼。
忽然常宽冲上去,用头重重顶向那无赖的胸膛,那个自称少主子的无赖竟一时不备,撞得踉跄了两步,瞪着常宽勃然大怒:“哪里来的狗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