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卫谓起是暗卫谓承的胞弟,他已经不记得这是项庄公子多少次的询问了:“没有。”
项庄拉着弓弦:“早知道,我自己亲自送她回咸阳城了。”
“大公子不是让公子闭门思过吗?”
项庄再次苦闷的搭起箭,还未射出就听到谓承的声音:“公子......”
谓承整个人瘫软在地上,声音也断断续续,项庄的心里咯噔,立刻上前问道:“出什么事情了?”
“赵姑娘......病了,”谓承断断续续的说:“连日......疲劳,再加上......淋雨,高热昏迷,大夫说......如果喝了药......热再退不下去......可以......为这位姑娘......准备后事了......”
“你说什么?!”项庄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公子,去见......那姑娘.......最后一面吧.......”谓承拉着项庄的衣袖,再晚就来不及了。
项庄猛地冲出院子。
范增正在自己琢磨一盘绝棋,项庄猛地从外面冲进来,二话不说,拉着自己就往外面走。
“阿庄?”范增糊涂的看着眼前人:“你这是要去哪?大公子不是让你在家中闭门思过吗?”
项庄一句话都没有说,但脸色阴沉的可怕,范增心里咯噔一下:“阿庄?”
项庄牵出两匹马:“咸阳,我带先生去咸阳。”
范增的眉头一皱,项庄之所以被关在家中闭门思过,就是因为他私自独自一人去了咸阳城:“去哪里做什么?”
“救人。”
“救人?”咸阳城有他们的人,他怎么不知道?
项庄猛地单膝跪在地上:“先生,阿庄求你救救她,救救她吧。”
范增是看着项庄长大的,他从未像今日这样求过自己,也罢,孩子大了,他也不是要事事都知晓:“走吧。”
赵好一直高烧不退,起初还能自己喝药,现在却只能往口中灌药,意识也越来越模糊,整个赵家沉浸在悲伤之中。
同样悲伤的还有蒙家,蒙毅看着蒙恬:“阿兄,你经历的生死多,你看......”
蒙恬的眉头都能打成死结:“我看过御医的药方,是常见的药,可阿好此时用普通的药,怕是已是无用了。”
蒙毅赶紧说道:“那就用猛药啊!”
“猛药是良药,也是毒药。”蒙恬将书中的一个药方放在蒙毅眼前:“现在,谁也不敢拿阿好的命去赌啊.......”
蒙毅看着蒙恬:“你也不赌?”
蒙恬没有回答,就是这没有回答的回答,蒙毅知道了蒙恬的回答,扬起讥讽的笑:“那如果她没有挺过来呢?”
蒙恬握紧双拳:“她一定会挺过来,她必须挺过来......我相信她。”
蒙毅看着蒙恬痛苦的看着蒙毅,他说出了真相:“你不去赌是不是知道现在以她的身体,根本连赌的资格都没有?”
咸阳宫。
嬴政看着案桌上的剑:“她真的不行了?”
扶苏轻轻的点:“从昨日起,药已经灌不进去了。中车府令不分日夜的陪在赵姑娘的身边,连最后一个知道的人也要离开了。”
嬴政仔细的回忆着赵好的所有的记忆:“倒是可惜了。”
“父皇,最近九弟......”
“老九?”嬴政不甚在意:“他想闹,就让他闹去吧。”
“是,父皇。”
“还有告诉老九一句话,生死有命,半点由不得人,让他好自为之。”嬴政自然知道,胡亥一怒之下杀了所有为赵好医治的御医,但是连人都治不好,这种庸医也不必留在咸阳宫。
当时的盖聂,现在的赵好,嬴政想留住的人,胡亥想留住的人,谁都没有留住,但是这种痛,没有人能够代替。
李家。
连显看着李由:“阿兄,你到底在找什么?”
李由沉默不语。
连显有些生气道:“阿兄,你再这样,我就同阿爹讲。”
李由依旧沉默不语,连显气的直接转身离开。
李由按住突突直跳的太阳穴:“找不到,为什么找不到......”
而就在这时,项庄带着范增潜入了赵府,此时的赵府的守卫松散无比,来到赵好的房间,房间里只有赵高和赵好,赵高紧紧的握着赵好的手,仿佛下一秒她就会消失不见:“阿好,你醒醒看看阿爹吧,阿爹再也不打你了.......阿爹求你醒过来吧......”
阴霾的天空下起了点点雨滴,敲打在房檐上滴滴答答,项庄悄悄的潜入房间,来到赵高的身后,连日来照顾赵好的赵高仿佛已经失去了所有感觉,项庄在赵高的脖子处狠狠的一击,赵高还来不及反应,就昏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