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毅的脸立刻垮了:“那丫头,真是只有我阿兄能治得了。”蒙毅倒着自己的苦水:“那丫头还想去上郡那里修筑长城呢!”
扶苏竟然真的在思考这种可能:“其实,她去也不是不行......”
蒙毅:“.......”
嬴政看着下面的扶苏:“你说什么?赵好?”
“回父皇,赵姑娘为女子,不易引起注意,且赵姑娘师从蒙将军,亦可以护驾。”
嬴政想起两年前的街市行刺,赵好的表现救驾有功,嬴政点头道:“可。”
这一次嬴政想实地去考察一下长城的实际地理山势,因为前几日蒙恬针对实地考察发回公文,说并没有沙盘中提到的那一处位置,他发现了一个同它相似的一处山脉。
嬴政思考再三,决定亲自去查看一番。
但是他并不想像以前的东巡一样,大张旗鼓,他需要速战速决。
赵好想到能见到先生,立刻准备行礼,而赵高只能站在一边嘱咐:“这次你可要好好照顾自己,这次阿爹要留在咸阳。”
赵好奇怪的问:“阿爹,你不去?”
赵高良久才回答:“这次李相国陪着陛下。”
“李大人?”
赵高点头继续说道:“李相国行事缜密,这次表面上是陛下暗访,但这一路上的暗卫绝不会少,这一次你万不能像之前的那般拼命。你是个女娃子,阿爹不求你在陛下面前博个前程,你给阿爹平平安安的去,完好无损的回,阿爹我就谢天谢地了。”
赵好立刻保证道:“阿爹,你放心,这次我一定好好的回来。”
赵高看着赵好,在心里叹了一口气,到底不是自己的孩子,半点不随他,简直和赵家的人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赵高出来后,碰到闫乐,又再一次嘱咐道:“这次,你给我好好看着她。”
闫乐如今已经在廷尉站稳了根基,平日里忙的见不着人影,今日突然得知车队中还有阿好,立刻赶回了赵府。
他点头应道:“义父,放心,我一定盯紧阿好。”
每一次出门,赵好要么浑身是伤,要么昏迷不醒,赵高一点都不想赵好出门,在府中的那两年,他一回家就看到阿好,他真的觉得他做的一切都值了。
蒙家。
蒙毅带着赵好走进蒙恬的房间,蒙毅在原地转了一圈,介绍道:“我与阿兄的房间内的布置一模一样,如何?”
房间很大,但也很空旷,蒙恬走之前整理了架子上的书册,房间里虽然每日都有仆从过来打扫,一览无尘,但还是异常的冷清,毫无生气。
赵好的目光定咋墙上的一把古琴上,顺着赵好的目光,蒙毅也看到了那把古琴:“那也是阿兄的。”
赵好问:“先生还会弹琴?”
蒙毅上前将古琴取下来:“当然,我阿兄琴艺高超。”
赵好闻言有些遗憾,道:“我都没听过先生的琴声。”
“高山流水遇知音,你没听过阿兄的琴声,那就是说,你不是我阿兄的知音。”
赵好:“......”有点生气。
赵好指着这把古琴,奇怪的问道:“这古琴,怎么哪里怪怪的?”
蒙毅打趣道:“没想到阿好听不懂音律,对这些乐器倒是熟悉。”
赵好:“......”更生气了。
“这是一把我阿兄改的古琴,其中这根......”蒙毅刚想仔细的解释,忽然想起眼前之人根本听不懂,然后说道:“还是等阿兄回来讲给你听吧。”
赵好:“......”
蒙毅将古琴放回去,有些遗憾的说道:“其实,东巡那一次,我阿兄射出的那一箭......”
“怎么了,那一箭射中的不是我吗?”
蒙毅神色难辨道:“其实也能理解你,因为这一箭,不再跟着我阿兄......”
“等等,”赵好打断道,垂眸低声说:“不是啊,我不来蒙府,不是因为那一箭啊,是因为我自己。”
蒙毅诧异的问道:“你?那时发生什么事了?”
“我,以前想成为一名医者,”赵好决定将压抑在心中的委屈说出来:“这是因为一个医者少年,我年少时的救命恩人。”
“他......是我从未见过的少年,是和师兄完全不一样的人,他很温柔,很善良,我不乖乖的喝药,他也不生气。七年前,我家走水他死了。”
“因为这件事,我与我阿爹大吵一架,我对他充满了愧疚,是我害死了他,这样的愧疚压抑了我很长时间,也是从那开始,我格外的在乎我身边的人。”
讲到这里,赵好没有继续说下去,蒙毅猜测的问道:“那少年不但没死,你们后来见面了?”
“嗯,就是那次跟着先生考察陛下西巡的路线,”赵好回想起那短暂的相遇,嘴角微微扬起:“那时,心中的那浓浓的愧疚之情,化成了说不清的依赖。”
“你爱慕他?”蒙毅显然非常感兴趣。
赵好沉默良久:“我不知道,因为等我去寻找这个问题的答案时,他成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