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庄起身,径直走到赵好的身前,他轻声对赵好说道:“阿好,我拔箭的时候有些疼,你一定要忍一忍。”
“蒙将军会保佑你的,你不要怕,你千万你能睡,多疼都不能睡,听见了吗?”
赵好没有回答。
“你不说话,我就当你答应了啊。”
项庄用手轻轻的抚摸了赵好已经散开的头发:“我陪你去了两次上郡,都快累死了,你都还没有报答我。”
“主子......”
项庄对谓起道:“你按住阿好,我来拔。”
“主子,你真的确定要拔吗?这是一场赌博,如果赌输了......”
“不会输的,那次不会输,这次也不会输。”
项庄深吸了一口气,他要镇定,他的手不能抖,他要镇定,他的手不能抖......项庄看着赵好:“阿好,我要拔了,忍一忍。”
项庄将手放在箭上,双手紧紧的握住,我要镇定,我的手不能抖,猛地向外一拔,赵好的身体向前一冲,被谓起紧紧的压在床上。
箭一拔出,谓承赶紧在伤口上撒药,一瓶两瓶的药粉洒在源源不断往外渗血的伤口上,直到最后凝结成大块的血块。
项庄紧紧的用布条包扎住伤口,他的额头因为紧张渗出汗水,他手臂的伤口彻底崩开。
“公子,我也来给你包扎一下伤口吧。”
“伤口?”项庄这才发现自己的左臂处有半截箭支,可是他却半点没有感觉到疼痛。
“你弄吧。”
他不能此时让伤口恶化,他还要带阿好离开咸阳城,所以他绝对不能倒下,哪怕是一点伤口,也不能大意。
“对了,谓起还找到了公子笔迹的书册。”
“我的笔迹?”
谓起递过来,项庄一看,竟然是多年前他抄的留给赵好的《万物》。
项庄紧紧的握着书册,远远的看着昏睡的赵好,问眼前的谓起:“你见到蒙将军了吗?”
谓起惊恐的看着自己的公子,公子这是已经胡言乱语了吗?!
项庄握紧手中的书册,自言自语道:“我见到了。”
“大人,这里还搜查吗?”
闫乐抬起头,看着眼前的宅邸竟是蒙家。
蒙家,是阿好最不愿让人去打扰的地方。
闫乐摆摆手:“这里就算了。”
如果这是你想保护的地方,那我就不会去打扰。
阿好,你到底在哪里?
回来好不好?
两个人,在这里不知不觉间就此别过。
咸阳宫。
胡亥将公文掉在案桌上:“你说什么?”
“昨夜,阿好行刺李相国,反被李相国射中一箭,生死不明。”赵高悲痛的跪在地上,哽咽的说道:“让人搜找了一夜,音讯全无。”
“李斯!”
“臣在。”
“你有什么想说的?”
“赵姑娘是来行刺臣的,难道臣就应该在那里等死!要不是臣早做准备,那死的就是臣了。”李斯看向胡亥:“陛下,行刺大陈,按律也是死罪啊。”
胡亥整个人还是懵的,昨天他还见到了阿好,今日就告诉他阿好不见了,死了,他是一个字都不会信的。
“找,给朕掘地三尺找,活要见人,死......死要见尸。”
赵高痛哭流涕的道:“都一夜了,一夜了啊......”
是啊,那一箭,又准又狠的话,现在阿好已经绝无生还的可能了。
“为什么不早告诉朕?为什么不早告诉朕!?”
大殿之内却没人回答,这是一个注定没有答案的问题。
蒙家。
“谓承,你去找件衣服过来。”
“衣服?”谓承反问道:“男人的衣服?”
“对,我们必须尽快离开咸阳城。”
谓承离开后,项庄对谓起说:“你去找一辆马车,要有暗格的马车。”
“是。”
谓承将衣服拿进来,他看着自己家的主子欲言又止。
“你想说什么?”
“主子,不管你认不认,这位姑娘已经嫁人了.....”
“那你给她换?”
谓承的脸噌的一下子全红了,结结巴巴的说道:“还.....是.....公.....子.....来.....吧.....”
谓起候在门外,见到项庄,立刻上前道:“主子,蒙家的后院里的马车中发现了暗格,我们可以直接用。”
项庄的步子一停:“蒙家的?”
“是。”
项庄转身看向屋内,是不是蒙将军听到了他昨夜的祈求?
项庄又看向怀中的赵好,是不是蒙将军也在冥冥之中的保护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