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场的人顿时都是精神一振。
王管家缓缓道出了下一句:“那个书生名唤李云寒。”
吴印捏着茶盏的手紧了紧,神色又染上了几分凝重:“当时老夫人不是派人给那书生道了谢,还送了谢礼。怎地,他们后头还有联系?”
“回来之后似乎并不曾有过联系。咱家二小姐接触的人不多,袁公子提起名字有云字的人,小人这才突然想起此人。”
袁满问道:“可知道这人何方人士,家住何处?”
王管家回道:“小的不曾随老夫人一同前往。不过是萍水相逢,事情在泰安寺就已经了了,后头也就没有去探寻一二。”
顾桥和孟九安听着王管家的话,默契对视一眼。俊书生与娇小姐山寺偶遇,这不活脱脱话本子上的故事嘛。真有这么简单?
孟九安道了一句:“府里可有二小姐的画像,回头到锦绣巷去询问也好有个参照。”
吴印面有难色:“我娘屋里头倒是有一幅我妹子的画像。就那么一个念想,她当宝贝似的供着,怕是不肯拿出来。”
闻言的袁满从怀里掏出记事本和炭笔,朝着吴印问道:“吴当家,二小姐的眼睛是长什么样的?”
吴印沉默了一会儿道:“丹凤眼,笑起来眉眼弯弯别提多好看。”大约是想起妹子已逝,外加那些糟心的事情,吴印不由叹了一口气。
听了描述的袁满顾自刷刷的画了起来,炭笔划过纸张发出沙沙的声响,没一会儿纸上就呈现出一个娇俏温婉的女子头像。
袁满将画好的头像递给吴印:“吴当家,看看可还像?”
吴印看着纸上的画像,眼中都是讶异之色,发出一声感叹:“没想到贤侄还有这般画工。像,十分之像。”
蒋春早就知道自家徒弟有这么一手本事,倒也见怪不怪。
顾桥摸着下巴,似乎是想到了什么,看着袁满笑得贼贼的。
孟九安瞥了一眼狗崽子,估计又在打什么主意,瞧着眼珠子滴溜溜的转。面上带着愉悦的笑意:“本官倒是不知道我们小袁捕快还有这一手本事。果然是很能干呢!”
袁满对这句能干已经免疫了,抬手将记事本拿了回来。也是幸好刚才开馆的时候他旁观了半天,补上眼睛才能这么相像。
也就几个呼吸的功夫就画出了人像,虽然有些粗糙,画得却相当神似。王管家看得叹为观止:“袁公子画工了得,画得十分传神呢。”
吴印笑着对袁满道“多谢贤侄,我这顿骂是可以逃过了。”
“吴当家说笑了。”
正说着外头传来匆匆的脚步声。
小厮带着一个老婆子和一个小丫头小跑着进了院子 。
“老爷,王管家。这是之前二小姐院子里的钱婆子和玉簪。”小厮给屋里的人行了礼,“王管家,您差小人去寻得人都寻回来了,只是那孙长发随新东家去了外地,暂时怕是回不来。”
王管家挥挥手:“你先下去吧。”
老婆子和小丫头不清楚是怎么回事,看着这么多人,顿时慌了心神,直接就跪在了坚硬的石板上:“拜见老爷,各位大人。”
孟九安一贯的温和道:“不必紧张,就是普通的问话。起来回话吧。”
“多谢大人。”得了孟九安的话,两人起身,那叫玉簪的丫头还扶了踉跄的钱婆子一把。
“说说,你们都是吴二小姐院里做什么的?”
钱婆子躬了一下身道:“回大人话,老婆子是二小姐院子里倒恭桶处理腌臜活计的。”
玉簪也跟着回话:“奴婢是厨房给芍药姐姐打下手的。”
“你们可发现二小姐有什么异常?”
两个皆是摇了摇头。
那玉簪丫头抿了抿嘴,似乎有什么要说的样子。
袁满走了两步,柔声宽慰道:“不要紧张,有什么话就直说。咱们大人又不会吃人。”
孟九安应着这句话差点笑出声:“我们小袁捕快倒是会打趣人呢。”
袁满瞥了一眼孟九安,不行吗~
玉簪看上位的孟九安是好说话的模样,便开口道:“奴婢就是厨房打杂的,和二小姐接触的不多。”
“倒是那小翠姐姐,大概是上个月初的样子,芍药姐姐差奴婢去大厨房拿东西,奴婢抄近道路过后院的侧门,看到小翠姐姐和一个男人在一起说话。”
“两人说了没两句就吵了起来,小翠姐姐还给打了那男人一个巴掌,嚷嚷着你休想过河拆迁,大不了大家都不好过。”
“后来那男人大概又说了几句软话,小翠姐姐才平息了怒气。临了还警告那男人说,收起你那点花花肠子,没有我帮忙,你早就被人砍死了。你若是忘恩负义,就别怪我心狠手辣。”
玉簪学得惟妙惟肖的:“后来奴婢见小翠姐姐往门里走来,就赶紧离开了。”
“听这话,应该是小翠那个相好的找来了。”王管家说道,“小翠之前在府里也算老实,前次偷盗了府里的财物变卖也是为了那男人还债。后来被老爷抓到那次,大概也是为了这男人,真搞不懂这吃软饭的男人有什么好的,值得她屡次冒险。”
吴印啐了一句:“就是个没脑子的。”
孟九安起身,拍了拍袍子:“事儿就先到这里,这天色已晚,吴当家的,我们这就不打扰了。”
吴印朝着外头看了一下,确实已经天色不早了,开口挽留:“大人不若用了晚膳再走。忙了一日了,也好让吴某略尽地主之谊 。”
孟九安直接拒绝了:“不了,案子要紧,我们回去还得梳理梳理。再说老夫人和吴娘子那边还等着吴当家去宽慰呢,您可是任重道远。本官就不打扰了。”
忘了还有这茬,吴印跟着孟九安到大堂门口,拱了拱手:“眼下家中琐事繁多,吴某就不强留大人。有机会一定请大人喝上几杯。”
“吴某送送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