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天夜里是琥珀当值,按她说的,直到早上青玉和她换完班,两个人瞧着都是好好的。”
“老夫人修佛?”
柯娘子点点头:“是,我婆母修佛,每日早晚都要进小佛堂里各念上半个时辰的佛。”
蒋春道:“那她们是几时进的佛堂,又是何时被人发现?”
柯娘子道:“按我婆母的习惯,早晨应当是卯时一刻进佛堂。昨日被发现时,是卯时五刻左右。”
袁满盘算了下,也就是说,从人好好的进入到晕倒被人发现,一共也就一个时辰的功夫。
“她们两位可有旧疾?”
“青玉那丫头我不清楚,我婆母的话,就是一些年岁大了的人惯有的小毛病。还有就是最近有些苦夏。”
袁满微微睁大眼:“苦夏?”
“婆母年纪大了又富态,每年一到这个时节就遭罪。她比旁人都怕热些,这阵子天气热了胃口不好,时常犯恶心,或者头痛头晕之类的。”柯娘子说着还看了眼立在自己身边的何斐,像是在确认。
“确实是,老夫人往年到了这个时节也是差不多的症状。不爱吃东西,偶尔反胃犯恶心,有时候站起来还犯晕。府里也早早请李大夫过来看过了,说是和往年一样,就是身子虚,有些轻微中暑。”何斐补充着说完,“这件事,两位官爷一问李大夫便知。”
蒋春颔首,体胖之人夏日里确实要怕热难过些。
“因着这个缘故,其实昨日刚发现婆母晕倒时,我们还道是小佛堂里太闷让人中暑了呢。就赶紧派人去请了李大夫过来。”柯娘子说到这里脸上露出了一丝迷茫,“但是李大夫诊完脉却说脉象不太对,不是中暑的脉象。”
“李大夫诊断了好一阵也不能断定婆母究竟是怎么了,加之婆母迟迟不醒,我就让人去请了远道过来。”
柯远道点头应是:“后头李大夫就斟酌着先开了一些常规清热清毒的药,左右药效温和吃不坏人。祖母她们到晚上人便醒了。”
蒋春和袁满听到这里对视了一眼,听下来确实是晕的有些蹊跷,毫无征兆又看不出病因。
“既然老夫人之前已经醒了,那她可以说什……”蒋春话还没来得及问完,里间蓦地传出一声凄厉的惊叫。
“啊!有鬼,来人啊!有鬼!!”
“佛像流血泪了,有鬼啊!快来人!!”
柯娘子一下子站起来,急急忙忙往里间走去。
不一会儿里间就传出了她安抚人的声音:“娘,娘,没事了,没事了。”
“珊瑚,快给老夫人倒杯安神茶。”
“是。”
袁满一脸懵的看了一眼自家师父,刚才他听到了什么,有鬼?佛像流血泪了??
蒋春也是一愣。
师徒俩下意识的看向还坐在桌边的柯远道。
柯远道皱着眉说道:“官爷没听错,我祖母喊得就是有鬼。她从昨日醒来后便一直嚷嚷着小佛堂里有鬼,小佛堂里供着的佛像流血泪了什么的。一副受了莫大惊吓的模样。”
“原先祖母未醒时我们还怀疑过是急症,可什么急症能把人吓成这番模样。加之李大夫又说祖母的脉象不像是中暑,那人又如何会突然晕倒呢,且还是和婢女一起两个人一同晕倒。”
“我怕是有人对祖母不利,便叫小厮去衙门报了案。”
这顾虑倒是很有道理,人肯定不会无缘无故晕倒,何况是两个人一同晕倒。加之苏醒后又是这般模样,被人暗害的可能性很大。
蒋春问道:“大少爷可有去小佛堂里查看过?”
柯远道回道:“发现祖母的异样后去过一趟,小佛堂里干干净净的,并没有祖母说的那些。”
“昨日发现柯老夫人出事的人可在?”
“都在的。”这次答话的是何斐,“老夫人不对头以后,大少爷立马就下令叫我们把那几个最先发现老夫人出事的婢女看管起来了。官爷若是要问话,我立刻就去把人叫来?”
蒋春摆摆手:“先不急。咱们能先进去问问老夫人吗?”
里间的动静这会儿小了些,顾桥和李大夫拎着医箱出来了。
“老夫人怎样?”蒋春看向顾桥。
“受惊过度,脉象不明。”顾桥言简意赅的回了八个字。
“那能问话不?”
“应该可以,李叔给老夫人扎了两针,这会儿人应该好点了。”顾桥摸了摸下巴,“我和李叔去后院看看那个婢女,瞧瞧她怎么样。”
“成。去吧。”
“那小大夫这边请。”何斐亲自带着两人出了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