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收下了,女人自然也要收下,曾兆轩摆摆手,那曹征就又再次上前,接过了小厮手中的托盘悄声退下,不一会儿就有两个大兵模样的人将几个姑娘带走了。
本来对曾兆轩有点蹙头的甄秘书长,见他财也收了,美人也留下了,想着传闻中的青煞王也是吃肉喝酒的,登时喜笑颜开,拘着的身姿也挺拔了,更是招呼着津沽城有头有脸的人物过来结交。
曾兆轩明面上与这些商贾、官员假意逢迎,暗里却惦记着心中大事,他要如何一面骗过父亲及总统所在的北派,一面暗度陈仓联络起义军里应外合共襄大事?眼前事情困难重重,毫无头绪,再有大总统的走狗对他的严防死守,曾兆轩一时竟也毫无办法,只能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了。
与宴席上的勾心斗角相比,台子上的戏倒是纯粹,一出接着一出也不见停歇,景云趁着空档坐在后台歇着,他刚咽下半口水润了润喉咙,就见小师妹丝罗颠颠的跑来在他耳朵边咕哝,“那个太监刘喝多了在门口闹酒疯,班主正挡着呢!师哥你先别出去。”
“他都那样了,还能闹酒疯?”景云也是奇怪了,吃了那么大的亏,又在这么大的场面上,他还敢闹腾吗?
“就因为都那样了才喝多的吧!现在津沽城哪个不笑话他!”丝罗甚是幸灾乐祸的哼哼道,随后又悄声说,“我刚才听墙根儿,听到有两个买卖人说,刘会长不知从哪里弄来个私生子,看来家业也轮不到他继承了。”
“我不让你乱跑,你怎么还去听墙根儿了?你可知道这些个当官的、做买卖的,哪个也惹不起,你还敢往外跑!”景云说着揪住丝罗的耳朵拧了拧,“你真是个野丫头!”
野丫头丝罗挣开景云的手,揉着揪疼了的耳朵,不满的咕哝着,“师哥就知道欺负我!”
“这不是欺负,这是教训!”景云板着脸说道,随后他站起身,招呼来头面师傅,下一出是他的戏,这会儿子就要赶紧扮上了。
戴好头面,对镜再次整理一番,景云刚站起身,就瞧见醉醺醺的刘震庭闯了进来,拦着他的洛丰虽满面怒容,可碍于刘震庭的身份也不敢真的动起手来,只能忍着怒气好言相劝着,瞧见景云时赶忙对他使了个眼色,景云点头,快步向前台而去。
“下贱戏子!爷们下面好着呢!赶紧过来给爷玩玩!”刘震庭吐出满口污言秽语,他醉酒力气奇大,挥开洛丰及两个小厮的阻拦,直愣愣的向着景云扑去。
景云见人扑过来,赶忙快步走了几步,心道自个儿上了戏台,这厮定然不敢追赶上来。可哪里知道,他前脚登上戏台子,那刘震庭竟然后脚就跟跑了上来,还没等自己反应,就被他给扑在了台子上,一时间台下台上一片惊呼。
洛丰和两个小厮见此情景是赶忙上台拉扯,甄秘书长也吓了一跳,赶紧命人上去将人带走。曾兆轩听着刘震庭不断喷出的一句句污言秽语,再见那景云被扯开的衣领子,面色阴沉,他抬手招来曹征,只一个眼神儿,曹征立即明白曾兆轩的意思,他带着两个大兵快步过去,三两下就将人拎了过来,直拎到曾兆轩的跟前儿。
曾兆轩瞧着被押着胳膊跪在自己跟前儿的刘震庭,那刘显贵见儿子闯祸了也赶紧跑来,身子哆嗦得像个筛子,甄秘书长小心的瞧着曾兆轩,咽了口唾沫道,“少帅!这是刘会长的公子,酒喝多了一时失德,要不命刘会长将人带回去好好教训?”
曾兆轩面上冷冷的,他瞥了眼刘显贵,还没等刘显贵求情,抬起一脚直接踹在了刘震庭的面门之上,顷刻间鼻腔喷血,血流满面,一下子令众人惊诧不已。
那刘震庭被踹得痛嚎出声,酒也瞬间醒了大半,但他嚎哭着却不知自己为何处在如此境地,口气还甚是嚣张,“你是谁?你敢打我?我是~~”
刘震庭话还没说完,曾兆轩就又是一脚,这一脚还是面门,直将刘震庭未说完的话连同两颗门牙踹进了肚子,刘震庭呜呜哀嚎着,刘显贵吓得腿软跌坐在地上,甄秘书长如热锅上的蚂蚁一般不知道如何是好。
曾兆轩冷冷的瞧着已经面目全非的刘震庭,摆了下手,两个大兵松了手,刘震庭就软趴趴的跌在了地上,曾兆轩瞥了眼面色煞白的刘显贵,冰冷且不容置疑的话说出,“你这儿子,这辈子都不许出现在津沽城。”
“啊~是~~是是~~立即送走~~立即送走!”刘显贵赶忙应承着,他招呼来小厮将刘震庭抬下去,自个也不敢多留,哆嗦着腿小跑的跟上。
曾兆轩抬抬眼皮,心道今夜也折腾许久,正好可以借着此事离开宴席。只是,就在曾兆轩侧转脸,就瞧见了不远处站着的景云,俩人四目相对,皆认出了对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