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绪被扰，范飞白澡都泡不下去，连皂角都没用，披着衣服出了浴房。

另一边，三皇子身边的公公回去复命，肖明筵席后没有跟着雍帝会宫，回到自己府上。皎月刚升，后院里便已经是歌舞一片。

他倚着矮榻，只着寝衣，衣襟松散露出一片花白肥胖的胸膛来。

屋内的窗户开着，婢女伺候酒水，丝音环绕，穿着清凉的舞女媚眼如丝的看着上首的皇子。肖明从筵席上回来就已经醉了，这会连休息都未有，又继续下一场。

公公凑近回话，因拿了好处的关系，自然替范飞白说了许多好话。

肖明含着葡萄，眼前一直闪现着之前在筵席上的那一幕，酒醉道：“可还说了些什么？”

公公道：“奴才过去的时候正好看见小公子要出门，谢恩后就与随从离开了。”

“出府去了？”肖明盯着舞女看了一会收回目光，问他，“去哪了？”

这谁能知晓。

“奴才没有多问。”公公没成想殿下会这般问，立刻又道：“奴才这就去让人盯着？”

“不用。”肖明摆手，又挑剔起舞女来，“今日这些人怎么看着有些腻，换一批。”

“是。”

府上光是舞女乐姬就不下三十人，各种本事皆有，全是为肖明准备的，自然不缺人手。

公公换下一批，乐声刚起，肖明又不喜。

“再换。”

公公疑惑的看了他一眼，应道：“是。”

...

范飞白在屋中等着范二的消息，他犯懒连发都没擦。

好在夜风已经有了些热度，这般倒也不冷，只是寝衣难免会沾上湿气，不一会后背便都湿透了。

一会婢女来扣门，问询可要用晚饭。

之前在顾泓懿家中用的鸡汤面已经快消化完了，想到顾泓懿，范飞白的眉头又蹙起细微的幅度来。

“弄点粥，配点咸菜就行。”

他胃口一般，荤腥根本用不下，等范二回来也能一起吃些。

想着这些，范二抬头看月，也不知刑部那边能不能成。

范二人刚到刑部，李忠那边就得了消息。

顾泓懿一直让他与李源两人盯着，一是怕有人暗杀曹莽等人，二是为看着范飞白那边。

顾泓懿的房间里寂静一片，李忠得了消息站在院中，看着里面浅淡的灯光，对着李源使眼色，“侯爷还在睡？”

李源看他，“不知道，有事？”

“范二人到刑部去了，估计还是因为曹莽的事情。”

李忠有些拿不准，今日范飞白离开的时候侯爷的心情不怎么好，这会有对方的消息不知道该不该进去说。

李源“哦”了一声没搭腔，这种事情他可不想揽到自己头上。

李忠气的瞪了他一眼，只能过去扣门。

动静很轻，可顾泓懿听见了。

“什么事？”

“盯着刑部的暗卫传来消息，小公子家的范二到刑部去了。”李忠隔着房门回禀，语气迟疑道：“奴才想着应该还是曹莽的事情，侯爷如何打算？”

屋内没了动静，李忠以为是声音小自己没听清，便将耳朵往前靠了靠。

门忽得从里面打开，顾泓懿身着墨色寝衣，长发披散在后背，面容如月光一般清冷不带温度，嘴唇轻抿，谁都能瞧出情绪不佳。

“范飞白在哪？”

李忠道：“这会应当是在家中。”

“刑部那边接应范二的人是谁？”

“我们的人。”

“别让他进，范飞白想知晓什么，让他亲自过来找我。”

李忠应声：“属下明白。”

临结束时，顾泓懿突然问了一句，“范飞白回去后可有出府？”

李忠扭头看向李源，李源上前一步，道：“有。”

“暗卫说范家小公子出门听了场书，出门前遇见三皇子身边的公公，不过二人没说什么，是三皇子那边送醒酒的汤水送与小公子的。”

“肖明？”

臣子直呼皇子名讳乃是大忌，可这会顾泓懿嗓音不悦，即便是说了李忠二人也不会说什么。

李源道：“是。”

“他接了？”

“皇子恩赐，哪有不接的道理。”

顾泓懿哼笑一声，表情越发凉薄，哪还能瞧出往日的柔和温润。

语气轻柔的说道：“说的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