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飞白问：“你当我是要去做什么？”

“难道不是去将顾候打一顿吗？”

换做往常，这是范飞白会做出来的事情。

他有些汗颜的想。

“胡说什么，我不去揍人。”范飞白脸上闪过一丝怪异的情绪，随后嘟囔着说了句很简短的话，声音小的不行像是含在嘴里一样。

范二听不清，想问却已经跟着人走到了角门口。

顾家主仆先走片刻，这会却刚到角门。

四人就这么没准备的遇上，范二盯着李忠，心里还是怕自家公子动手。

顾泓懿没想到范飞白也会跟着从这里走，脚步略顿。

可他心里还记着自己说过的话，不想再浪费时间去纠缠，略微一点头就准备登车。

出乎意料的，范飞白伸手将人拽住了。

拽的是袖口，他对上顾泓懿疑惑的目光，憋着嘴不说话。

顾泓懿等了等。

范飞白的脸色越来越不对劲。

顾泓懿不想等了，他想要把自己的袖子拽回来，可对方显然是刻意的，力气不小。

若是强行，怕是能将袖子给撕了。

“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顾泓懿终于耐不住性子的问出声来。

“顾卓源，你真的要议亲吗？”

往日，范飞白都是连名带姓的喊他，这是第一次对方叫自己的表字。

顾泓懿没想到他问的依旧是这个问题，表情一敛，“你想说什么？”

“我们成婚吧。”

几个字一出，在场的几人都愣住了。

范二觉得自己出现了幻听，李忠更是将手里的东西都摔了。

清脆的声响唤回顾泓懿愣怔的思绪，他用力抽回自己的袖口，冷着脸开口，“范飞白，想要胡闹也要有个限度，你别以为我真的不会发火。”

“我是认真的。”

杜家大婚，角落四周都是红灯笼，范飞白站在角门下，头顶的烛光一片通红。

一如他现在的脸色。

只是现在没人注意这些罢了。

“当初在陛下面前应下，我是想要利用你。”范飞白解释道：“不知你那时察觉到没有，我的及冠礼大家都在巴结你，好似你才是主角。”

“那时我只当是瞧你不顺眼心里不痛快。”

顾泓懿皱着眉头道：“明明是你与三皇子凑在一处饮酒，惹得那些官僚去巴结讨好才是。”

“可那些内眷看你的眼神都不清白，她们定是在考虑将家中女儿介绍给你。”

李忠与范二默默的往角落里走了走，可耳朵却竖的极高，一边观察四周一边偷听。

“所以你想与我成婚是因为这个？！”顾泓懿冷嗤，“你把我当什么？”

“你让我想清楚自己的想法，其实我当时并不知晓这种情绪叫什么。”范飞白摇头，“后来与杜清源去醉仙坊，你黑着脸过来寻人，其实我是有印象的。”

他有些局促，又有些害羞，“顾泓懿，你是不是喜欢我？”

顾泓懿没有说话。

没等到答案，范飞白有些怀疑的看向对方，“难道你不喜欢我？”

顾泓懿岔开话题道：“这与你说的成婚又有什么关系。”

“自然是有关系的。”

范飞白严肃的看向他，他还不够成熟，面上的表情始终不能装得完美，他看向顾泓懿的眼神中依旧带着一丝忐忑的情绪，哪怕声音再冷静也掩饰不了这一点。

“我听杜老头说要给你议亲，心里难受。”

顾泓懿的呼吸一柔。

他忽而觉得，自己今日过来不枉此行。

“所以呢，就因为这个你就要与我成婚？”

“我想与你成婚，是因为知晓何为喜欢。”范飞白背着手，手指快绞成缰绳了，“因为喜欢，所以不愿听见你议亲的话，哪怕是别人起了心思也不行。”

顾泓懿凑近，吓得范飞白呼吸一窒。

“你说的是真心的 ？”

“自然是真的！”

范飞白想要后退一些，可又停住了。

“你不信？！”

两人凑得这般近，范飞白才发现自己与他其实是差不多高的，不过自己比他小几岁，以后说不定还能再长些。

他盯着眼前的人，脑袋里的想法繁杂又没有头绪，呼吸间皆是对方身上的熏香，淡淡的有些好闻。

“若是不信，你待如何？”

顾泓懿平视着看向对方，细密的睫羽挡住了眼中那抹快要隐忍不住的疯狂。

“怎么证明你是真的喜欢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