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友。
这个词从梁潼嘴里说出来格外的诡异,虽然何映不觉得他是纯洁的白纸,在情欲上一无所知,但也没想过梁潼能这么坦然地谈及鱼水之欢。
……梁潼多半是疯了。
被质疑是否神智清醒的人很注重自己的承诺,一改送蛋糕送花的纯情套路,改为送自己上门。
何映骂他,梁潼就会一脸无辜地拿之前的话来压他:“这不就是成年人之间的你情我愿吗?”
“还是说,我不够格?”
放下身段的月亮在固定的夜半时分敲他的家门,然后死缠烂打地献上一个吻,也许还带着些许酒气。
何映也是破罐破摔,退一万步来说,因为梁潼而起了生理反应的是自己,他瞒的过自己的心,却骗不了诚实的身体。
既然逃不掉,那就硬耗到底。
看看他们谁先受不住这冰冷又火热的炮友关系。
床头的套换了一盒又一盒,无数个独身一人的夜从此多了另一个人的呼吸,屋外的凉意惊扰不了室内攀升的体温,从此月亮不再高悬于九重天。
皎皎明月被他藏在了床上。
他们唯一的顾忌就是次日还要工作,不能纠缠到很晚,也不会像之前那样疯狂,往往梁潼还有体力自己回家。
他说要当炮友,何映说炮友是不会过夜的。
何映看着梁潼从床上坐起,捞起散落在地的衣服,再把扣子一颗颗扣好,从容不迫,和拆开时的急切成了鲜明对比。他的目光落在一截莹白的窄腰上,没有赘肉,也没有腹肌,两只手握住时手感很好。
他是个体贴的炮友,每次都会带着一点别扭劲问梁潼体验,大部分时候梁潼都会说,挺好的,下次还来。
整得他们像什么金钱交易似的。
只有某些情难自禁的时候,何映会因为一些撩拨而下狠手,故意折腾人。他不是在床上会说骚话的类型,越安静越说明有人要倒霉,这时候他们就不是在□□了,是在做恨。
艾布纳虽然嚷着要散伙,但酒醒后还是咬牙继续干,这是他的心血,前面吃了这么多苦,放弃就等于白干了。
他忙得累死累活,发现和自己几乎同一作息的好友神采奕奕,刚想问问是不是中国有什么神奇的调理方法,就在他脖子上看到一个浅浅的牙印。
艾布纳当即吹了个口哨,心想白月光不愧是白月光,杀伤力真不是盖的。
守身如玉的何大律师也是过上了夜夜笙歌的日子啊。
“不要用那种恶心的眼神看我。”何映被他看得一阵恶寒,拍开此人不老实的手,还是被强行进行了好兄弟之间的勾肩搭背。
艾布纳朝他猥琐一笑:“好啊你小子,同样是和中年大叔喝酒,你怎么还有余力处大象。”
“是处对象。你别瞎学社交软件上的梗。”何映此人是典型的理科男思维,一定要像人机一样先纠正他的错误,才回到这句话本身,“不是对象,是炮友。”
艾布纳顿了一下,抓着他大吼:“我靠,你当年不是和我说不找炮友吗?!”
何映:……
他们此时正在合作对象的公司旁边等人,艾布纳的平地一声吼把路人的目光都吸引过来,何映尴尬到扭头面壁。
他咬牙切齿道:“首先,我们俩撞号了。”
“没关系亲爱的,我可以为爱做零。”艾布纳厚脸皮惯了,还能顶着别人鄙夷的视线和他开玩笑。
负责人在约定时间前到了,英姿飒爽的女士踩着高跟鞋,长发扎成一个利落丸子固定在脑后,美丽的五官是少见的大气。
“你好,我是叶寒云。”
她的长相是少见的明艳大气,艾布纳看直了眼,下意识胳膊肘拐何映,还没碰到人就听见何映无奈道:“……你真是好眼光,一见钟情的都是女同。”
艾布纳:“啊?”
叶寒云自然地和何映打招呼,何映给他介绍道:“这是我高中同学。”
叶寒云笑着补充道:“相亲认识的。”
这说起来实在是段孽缘。他们高中时一个11班一个13班,教室都不在同一层,属于是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三年校友从未见过面,唯一的人际交集就是安苒。
安苒不知道以什么理由把叶寒云骗过来,然后和何映说怕自己闺蜜被野男人哄骗,想让何映去提升一下她的品味。
“求你了,只是去吃个饭,我和她说了你的性取向。”
很难有人能拒绝安苒,哪怕是这么离谱的请求,何映还是去了。没承想叶寒云开头第一句就是:“你看着不像能接受四爱的类型啊。”
她本意是想开个玩笑揶揄一下,看着何映茫然的反应终于意识到了不对,两个人面面相觑,半晌后叶寒云骂道:“妈的,安苒这个毒妇。”
叶寒云讲事情很有个人风格,短短十分钟就给何映解释清楚了她暗恋安苒以及安苒骗她过来的话术,两人一合计,发现安苒这姑娘也是脑回路清奇,试图让两个弯的把对方掰直。
何映才知道安苒在高三时谈了一个男朋友,而且恋情持续到现在,颇有种女儿长大了,背着老父亲和黄毛跑了的悲伤。
他和叶寒云也就一顿莫名其妙的“相亲饭”的交情,不过彼此的性格很合得来,又都在上海工作,本着校友情谊,平时节假日会互送礼品,问候几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