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潼朝何映眨眼:“没关系的何律师,我养你。”
何映:……
你想说这句话很久了吧。
用餐过后他们坐观光车去湖边钓鱼——这是这个度假村的热门项目,说是能提供最好的钓鱼体验,哪怕是小白也能快速上手,保证不会空手而归。
陪钓员正在车头给他们介绍用具,何映趁他翻页时小声问梁潼:“好钓难道是因为这里的鱼比较笨吗?”
“很有可能。”梁潼也凑近他耳朵小声答道,颇有他们当年同桌时上课讲小话的氛围。
不过下一秒梁潼突然冲他耳朵吹了口气,在寒冷的空气中化为白雾,细细蒙蒙地扑到敏感的耳朵上,何映当即抖了一下,捂着耳朵怒瞪他,咬牙切齿道:“干什么——”
梁潼示意他看自己的耳朵,圆润白净的耳垂上还有浅浅的牙印,是谁干的自是不用多说。
他很记仇,挑衅地瞪回去:“我都没下口。”
何映自知理亏,视线顺着乌黑的头发下移,又看到纤长的脖颈处也是一片狼藉,不知道的还以为梁潼养了只穷凶极恶的大狗,不然怎么能忍心咬成这样。
想起昨晚的荒唐情事,何映有些尴尬地咳了一声,伸手拽他的围巾,布料收紧后把某人的罪证给掩盖得一干二净:“风大,小心感冒。”
梁潼被这一勒勒得闷哼一声,心里念叨着“谋杀亲夫”,行动上倒是十足的溺爱,扯松到能呼吸的程度后就自然地摸向何映放在身侧的手,语气平淡地撒娇道:“手冷。”
何映没理他,但原本握成拳的手松开,继而十指相扣。
他们默契地看向对方,随即又移开了视线,带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看向另一侧的玻璃窗,可余光还是往对方那边瞟。
对后排一无所知的陪钓员在介绍完了本店的三十多种钓具后终于回头,茫然地发现两位脸上都有点红,思索片刻后自认为体贴地打开一点车窗,然后道:“两位不用担心,我们还配备了捕鱼网,以塘里的鱼种数目,就算直接捞也能捞得上几条的!”
何映想象了一下他和梁潼拿渔网捞鱼的场面,没忍住乐了,绷着嘴角点头道:“你们家服务真全面。”
话虽如此,其实他们两都会钓鱼。何映是和何立学的,他爸业余爱好广泛,喝茶太极钓鱼爬山样样不落,何映小时候的寒暑假都是和他到处游山玩水,赏花逗鸟。
梁潼则是社交需要,平时和中年客户谈生意,场合左不过酒吧茶馆饭店,然后见缝插针地约个钓鱼,像年轻人出去玩总会回归到去K歌一样。
陪钓员看他们熟练地挑用具,捏鱼食,甩杆,以及摆出钓鱼佬标准坐姿,惊讶道:“你们俩这么年轻居然会钓鱼?我还以为你们年轻人不喜欢这种休闲运动呢。”
“不年轻了,快三十了。”梁潼像个老干部一样悠悠地答着,手上甚至还有个标准保温壶,熟练地给自己和何映倒了杯热水,“我们自己玩就好,叔你去忙别的吧。”
年过半百的陪钓员看着他们年轻的脸庞有些无奈,挥手道:“那我走了,要回去了就叫我。”
钓鱼的位置四面有挡风板,刚好今天是个好天气,一直坐着也不会很冷。
“这湖居然没结冰。”何映接过梁潼递过来的纸杯喝了口,感觉浑身都被暖流席卷,像个老头一样瘫在藤椅上,空闲的手戳了戳梁潼,“我们是来养老的吗?”
“池底安了供暖,水是和温泉那边连通的。”梁潼从旁边拿毯子过来给他盖上,自己也找了个舒服的姿势窝着,“其实原计划是去健身房的,那里有器材,还有攀岩墙。”
何映意外地看了他一眼:“你要攀岩?那为什么不去。”
“没力气了。”梁潼表情淡淡的,说的话却不是正经话,“映哥太狠了,折腾得我要散架了。”
何映:……
他吓得差点鱼竿都没握稳,可惜梁潼还不放过他:“而且去健身房主要是想找理由看你的健身成果。”
梁潼好看的眼睛一眯,弯成一个狡黠的弧度,声音拉长:“不过昨晚看够了——”
“也摸够了。”
何映感觉自己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他就知道昨晚梁潼求饶时自己没答应这事迟早得还,但没想到梁潼蔫坏,憋了个大的。
明明外面还下着雪,何映却已经热到坐不住了。
鱼竿被随意地往地上一放,随即原本隔着距离的椅子靠到了一块,连同影子都交缠在一起,不分你我。
双方沉浸的吻惊扰了水里的鱼,梁潼眼睛雾蒙蒙的,突然感觉到手上的鱼竿颤动,用尽最后一点理智推开何映,轻喘道:“咬饵了……”
何映有些不爽,冷哼一声:“就惦记着你那鱼吧。”
他推开半步,神情不虞地看着梁潼起身收绳,郁闷地想难怪没人约会选钓鱼。
得亏邀请的是他,不然梁潼被丢在半路上都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何映在心里夸了一遍自己心地善良,然后也跟着站起身来,伸手揽住梁潼的腰,把人圈进怀中,同时轻柔的吻落在了后颈上。
何映的声音远比他自己想象的要温柔,无奈又纵容地包住梁潼执竿的手,身体相贴,比任何姿势都要亲密,报复性地故意贴着他耳朵说:“你钓我也行啊。”
随着拉竿的动作,一条灰色鳞片的鱼腾跃出水面,从广阔的池塘落入一方寸土,在水桶里挣扎着乱窜,试图逃脱沦为盘中餐的命运。
不过没有人在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