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玩意儿真的管用?”
别看蒲决明长得又高又瘦,但实际性子软糯得很,而且为人处世极为谨慎,此刻他便一脸狐疑地盯着手中的丹瓶。
“不知道啊,回去试试不就晓得了。”
“师姐万万不可,怎能亲自试药。”蒲决明稍显着急,他年纪轻轻,却总是板着一张脸,私下里被同门开玩笑,说他是一个极为古板的木疙瘩,每天除了守着灵植也没有其他的兴趣爱好,一本正经老练稳重的很。
“放心啦蒲师弟,这凝露丹那么多人都吃过,不也没事嘛。”
明雾曦不在乎这个,这十年里她照样在丹阁炼丹,要是没出谷口村的事她怕是会一直把自己关在丹室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可下山历练一遭让她明白自己法力低微,肩不能扛手不能提,毫无自保的手段,倘若真遇到歹人行凶,也只有等死的份。于是她便硬生生逼自己练武,只不过无论她如何用功还是使不惯剑,御剑之术也是毫无长进。
她终究不是那种能硬着头皮耐着性子学习的人。既然剑术不是她能参悟的,那就只能在法术上下下功夫。不过好在她木灵根的纯净值很高,学得一手青霖决,能用法术催生植物生长。自此之后她便随身携带不少种子,如今倒也有了自保的能力。
这是沈流尘每日督促才得来的结果。要不是他天天去丹峰拽着明雾曦修炼,他这便宜师妹早晚还是得被歹徒杀人夺宝。
不过沈流尘到底不是个能左右他人命运的神仙,即便他已经为此做了诸多准备,还是抵不过一句世事无常,因缘际会。
就如同他现在箍着凌寒烟侍弄的此刻,放在十年前,他是无论如何也不敢肖想的。
“怎地停了?”
凌寒烟不满意他的突然停止,心生不悦。
沈流尘低头看了一眼那处,总是这番不知节制的巫山云雨,他怕磋磨坏凌寒烟的身子,有些担忧地开口:“殿下您要不要歇歇。”
凌寒烟环着他脖子翻了个白眼,瞧瞧这说的什么话,“你若是不行了,本座便换人来伺候。”
沈流尘听得这句质疑,双颊立刻泛上一层桃红,“阿陈是担忧殿下。”
他心中其实是有些疑惑的,凌寒烟近日总是穿一些宽大的法衣,腰腹裹着一圈淡红色的魔气,现在凡人之躯的沈流尘轻易碰不得,可他分明记得几年前凌寒烟的腰身比现在要细上许多。
“你既是本座的炉鼎,就专心做你的事,其他的一概不用管。”
“那…那殿下喊小声些,实在是有点太……”沈流尘羞羞答答的,下半句话都说不出口。
他实在是没见过这阵仗,昨晚着实是给他上了一课。太子殿下亲自教导,倒是他的荣幸了。
凌寒烟动了动指尖的魔气,那红线立刻攀上沈流尘的脖子,拉着他又跌入鸳鸯锦被之中。
其实沈流尘求凌寒烟带自己出门,还存了别的心思。
他作为魔修花高价买来的炉鼎,欢好几次确实察觉出自己的米|青阳正顺着那处流向凌寒烟。不过自古以来房|中术便是阴阳交气流液相通之法。阳得阴而化,阴得阳而通。
天下魔修无论练的哪门功法,吸纳的魔气实则是世间至阴至煞之气。而沈流尘因为体质特殊,又身负雷灵根,他修炼玄玉心经多年,自然身体内存有至纯至阳之气。
玄玉心经虽然是玉清峰一脉的主修心法,却很少有人知道,这本天级功法是根据合欢宗的《玄女经》改编而成,剔除了双修的部分,转换了呼吸吐纳的先后顺序。玄女经纳阴转阳,玄玉心经化阳为阴,便能够更好的贴合无情道修炼,也能缓解沈流尘身上的纯阳之气对自身经脉的损伤。
此刻他同凌寒烟云情雨意,虽然修为被封,但几番阴阳调和之下,体内禁锢却有一些松动,若是长久如此,他冲破壁垒逃出生天也未尝不可。只是现下他当真因为情之一字被蒙蔽了双眼,只贪恋这份云雨之欢,不肯轻易离去。这才求着凌寒烟七日后带他赴宴,鸿胪寺卿亲设琼筵小皇帝是必定会去的。那时他便可顺利脱身,为今之计不过是哄哄凌寒烟罢了。
虽然是哄,但沈流尘终究还是痴情于魔头,做那事时又柔又轻,生怕弄疼了他。
却听得坏脾气的魔修在他耳畔一阵怒骂,“你没吃饱么,这么轻作甚,本座又不是娇贵易碎的瓷器,你就不能重些?”
“殿下,你每逢吃痛便总是乱抓我的背,实在是太疼了些。”
凌寒烟忘了沈流尘现在一介凡人,受不住他指尖魔气在后背乱划,那光洁的背脊上遍布血痕,看得着实有几分可怖。
“转过去让本座看看。”
沈流尘听话地背过身去,他撩起自己散在背后的黑发,露出渗着血的长痕。
凌寒烟并没有立刻为他恢复伤口,而是先仔细检查了一番烙刻在他后背的锁魂连心咒,确认无虞后,这才抚上沈流尘的后心。
掌下心脏的跳动犹如快马万蹄,叫凌寒烟一瞬间失神,这份汹涌轰动的震颤让他后知后觉的明白,此刻的沈流尘真切地活着。他腹腔内的胎儿大抵是今日吃惯了亲父的灵气,便也跳动起来,让凌寒烟无法忽视这个生命的存在。
他鬼使神差地将脸颊贴上去,双手也寻上那人宽阔的背肌,“阿尘,本座其实……”
剩下的半句话戛然而止,他终究说不出自己腹中怀子这句逆天之语,心中也觉得时机未到。纵使他对沈流尘有几分余情未了,但几百年前的怨恨和背叛却也真实存在不可辩驳,所以他话锋一转,恶狠狠地说道,“本座其实最讨厌你的眼睛,以后还是蒙着双眼伺候吧。”
剑修那双令他心软又心痛的眼眸,最好还是视而不见比较好,省得心中添堵,叫凌寒烟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