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H市最具江南水乡的园林建筑之一,麯院建筑布局讲究“曲径通幽”,亭台楼阁、曲径回廊,无一不巧妙地镶嵌在自然之景中,一步一景,步步留景。
跨上沿水而建,依傍荷塘的廊道,远山影映下,停桡堤畔饶真赏。以湖为中心的湖面上,荷叶接天连叶的独领风骚,似云香不断,荷花虽还未全然绽开,却也红娇新妆就。
与之一比,断桥边上浮养着的荷芰就不够瞧了,Delay显然被这一片荷叶满江鲜惊叹住了。
胡宇就着眼前的香远风清,不禁感叹,“我脑子闻到酒香了。”
宋聿侧头看着程希珏稀松平常的神情,说:“我要改一下在断桥上的那句词。”
“什么?”
“采芰荷,倚芙蓉,兰桨轻移,初荷未聚尘。”
程希珏似乎听懂了,又没懂。
倒是段潇,听明白了其中的隐喻。
遇上“芙渠水馆”和门口的楹联,胡宇再次燃起雄心,“这桃花酒,我今年一定能酿出来!”
除了麯院,沿着苏公堤向南,横穿过整条苏公堤,将夏日里的“苏堤春晓”揽入眼中,直至花港观鱼。
在花港码头边,五人商议决定,将“三潭印月”放到下回。
因为要渡船。
花港观鱼中自少不了错落有致的亭台楼阁,与方才一游的麯院建筑布落不同的是,它把中国园林艺术布局和欧洲造园艺术手法巧妙的和谐共生,不露斧凿痕迹。而纵使园内以花”、“港”、“鱼”、“林”四个景观为主体,五人目标明确,沿路吸收绿意盎然,在红鱼池畔的碑亭打卡后,直上曲桥,寻位倚栏俯看。
红鱼池叠石为山,凿地为池,立埠为港,池水清冽,景物奇秀。几人手上都备了些鱼饵,投饵相呼,数千尾鳃短腹圆的金鳞红鱼从四面八方结队而来贪香饵,湖面上的画面,真当是好一副泼刺戏水鱼自跃,红漪染半湖。
这里的红鲤鱼不稀奇,纳罕的是一次见数量如此庞大的红鲤泼驰清波而来,映绿成趣,鱼乐怡人人自乐,恍然才觉我非鱼。
好一会儿,Delay才投完手里的食饵,连声感叹,红鲤送福,也不过如此了。
程希珏把手里的食饵捻成更小粒,一齐放于掌心,朝湖中一撒,嘴角微卷,笑看又是一阵红鲤腾跃,碧波成漩。
胡宇意犹未尽地看着湖里的红鲤散开,转头指天,开口:“我断言,这个夏天,有好事发生!”
陈燮林觑了一眼,问:“比如?”
“比如我们高考榜上有名啊!”
四人直盯着胡宇,不由同一慨叹,“你竟然还能惦记着高考成绩!”
胡宇叉腰反驳,“我不是高考生吗?怎么就不能惦记了!”
“要出成绩了,贝斯手紧张吗?”
这么问着,程希珏的镜头扫过Delay的每一个人。
胡宇厚皮一笑,“不紧张 ——”
知晓内幕的程希珏,也不揭穿,只边走边问:“Delay有想过大学念什么专业吗?会跟音乐有关吗?”
Delay打个照面,参差不齐地答了个“不会”。
并不算意外的答案,但程希珏好奇Delay各自想研修的方向。
程希珏的镜头与段潇的相逢,吉他手的回答一如既往的简洁,“法学。”
惊诧流连在程希珏面庞,她迫不及待地问:“吉他手可以说一下为什么想学法学吗?”
段潇放下DV,袒露书生意气的模样,语气不急不逊,答案仍旧简练,“因为觉得法学很迷人,而Delay早晚也会用上。”
“我们阿潇说的话跟他的吉他一样,不鸣则已,一鸣惊人。”胡宇一把搭上段潇的肩,“Delay就不能不打官司吗?”
程希珏:你们Delay说话不都不同凡响,平地惊雷嘛!
放眼音乐行业,音乐人打官司大抵两种情况 —— 版权问题和经济纠纷。
在Delay与Sonic的合约里,双方共同拥有音乐作品的版权,□□收益分成,而他们与Sonic的续约即将到期,Delay和公司也一直都玩得很好,怎么想都不大能走上打官司这条不归路啊!
“谁说非得是打官司?”段潇稍垂眸,“也可以是好的方面。”
“好的方面?是什么方面?”
“没想好。”
收回挂在段潇肩头的小臂,胡宇挠挠脑袋,“也是,未来那么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