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秉持无奈地跟了上去。
*
巨大的机遇号星舰悬浮在无垠的星空中,银灰色的舰身在恒星光芒下反射出冷冽的光泽。
慕成东和孟微微第一次踏上机遇号。
孟微微一身素雅的米色长裙,头发挽成低髻,气质温婉如水。
她站在第一层甲板的观景台,抬头看着头顶那片巨大的透明穹顶,星光如瀑布般倾泻而下,映在她微微瞪大的眼睛里。
她喃喃道:“天哪,这……这比我想象的还要震撼。”
慕成东则站在她身旁,手插在裤兜里,一脸故作镇定的模样。
可是眼睛里,带着掩不住的惊叹,手指不自觉地抚摸着旁边的金属扶手,像是想确认这一切是不是真的。
观景台之外是美丽的星云,波澜壮阔,那里正有恒星正在诞生。
看到这样一幕,他竟直接流了眼泪。
慕云霓走了过来,挽住母亲的手,笑嘻嘻地说:“爸妈,这飞船很大,一共有七层,有很多地方可以逛的。我带你们去植物园看看,那里有各种各样神奇的植物,有的还会发光,特别好看。”
孟微微回过神,拍了拍女儿的手:“好好好,你带路吧,我得好好看看。”
她笑得温柔,眼角却微微湿润,有种说不出的感慨。
另一边,李求真坐在休息舱,眼前是一片全息影像,上面是复杂的法律内容。
她袖口微微挽起,露出小臂,盯着屏幕上密密麻麻的案例数据,眉头紧锁,低声问:“小冰,《国际财产法》第37条关于跨国财产纠纷的适用范围,再细化分析一下。”
小冰的声音清脆:“正在分析,已检索到相关案例127条,预计耗时10秒,请稍候。”
李求真的手指在桌上轻轻敲击,神情专注,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
另一边,纪遇站在舰桥的观景台上,双手环胸,嘴角挂着一抹紧绷的弧度。
她穿着一件宽松的黑色夹克,内搭紧身背心,头发随意地扎成高马尾,整个人透着一股不羁的劲儿。
她的目光扫过窗外那片深邃的星海,像是彻底抛下了什么。
或许是信念,或许是过去。
“妈妈,我以后能不能住在机遇号,你去哪我就去哪。”慕星衍站在她身旁,眼睛亮晶晶地望着她,他继承了纪遇的眉眼,带着对未知宇宙的好奇。
纪遇低头揉了揉他的头发:“当然可以,不过你还是要回地球陪你父亲。你要跟你父亲学习,如何做一个地球人。”
慕星衍:“那我为什么不能跟你学呢?”
纪遇:“因为……我不是一个纯正的人类,有很多东西我无法教你,也许你的父亲比我更加懂得如何保护你。”
就在这时,身后传来一阵脚步声,慕秉持推门走了进来,他穿着一身深灰色西装,脸上带着一贯的沉稳,眉宇间却藏着几分疑惑。
他看了纪遇一眼,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只是淡淡道:“烤鸡做好了,星衍,拿点给你爷爷奶奶尝尝,他们在四号甲板的植物园。”
“好的。”慕星衍欢呼一声,听话地跑开了。
纪遇转过身,靠在栏杆上,挑眉看着慕秉持:“我们的儿子,被你教的很好。”
慕秉持顿了顿,目光在她脸上停留了一会儿,“你现在可以跟我谈谈了吗?”
纪遇耸耸肩,没接话,转身走向电梯,像个甩手掌柜,把一切疑问抛在身后。
厨房里,烤鸡的香气弥漫开来,酥脆的鸡翅堆在盘子里,旁边还摆着一瓶冰镇的果酒。
纪遇抓起一块,咬了一口,油脂在唇齿间爆开,她满足地眯起眼睛,像是这简单的快乐就能填满她内心的空洞。
慕秉持站在不远处,唉声叹气。
*
夜深,机遇号的灯光逐渐暗下来,只剩走廊里柔和的蓝色光带。
纪遇躺在床上,薄被随意地搭在身上。
她睡得很不安稳,眉头紧锁,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
燃烧的卡尔萨斯2号星球,炮火吞噬一切,尖锐的爆炸声在她耳边回荡,人们的尖叫声,哭泣声,不绝于耳。
“纪遇,你在哪里?”
“纪遇!纪遇!”
“是你摧毁了我们的文明!”
她忽然看见一张模糊的脸,深紫色,带着嘲讽的笑,“纪遇,你教他们反抗,这就是反抗的代价!”
“啊!”纪遇猛地从床上坐起,尖叫声划破寂静。
她喘着粗气,胸口剧烈起伏,手指死死攥着床单。
窗外星光冷漠地洒进来,映在她苍白的脸上。
她咬紧牙关,赤脚跳下床,几乎是逃跑般地冲出了房间。
慕秉持的房间就在不远处。
纪遇直接推门而入时。
慕秉持睡不着,他正靠在床头看书。
灯光下,他穿着简单的白色睡衣,袖子卷到手肘,露出线条流畅的前臂,脸庞英俊而沉稳,眉眼间透着一股不动声色的冷静。
他抬头看见纪遇,微微一怔,放下书:“纪遇,怎么了?”
纪遇没说话,她的眼神复杂而破碎,像被什么追逐着。
她忽然扑过去,双手捧住他的脸,吻了上去。
那一吻来得毫无预兆,带着炽热的急切和一丝颤抖。
慕秉持愣了一瞬,随即反应过来,手臂环住她的腰,将她拉近。
他的吻深沉克制,却在她的攻势下逐渐失控。
房间里的空气变得黏稠而炽热,窗外的星光透过薄纱窗帘洒进来,在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纪遇的手指扯开他的睡衣,露出他结实的胸膛和紧致的腹肌。
“纪遇,你怎么了?”慕秉持快要按耐不住。
纪遇喘息着,声音低哑:“别说话。”
她的美丽在这一刻无比张扬,黑发散乱地披在肩上,眼底燃烧着冲动与绝望,单薄的白色背心紧贴着她的身体勾勒出优美的曲线。
慕秉持的目光暗了暗,他的手掌在她腰间收紧,低声道:“纪遇……”
他的声音沙哑,带着隐忍的性感,被她再次吻住。
她像一团火,燃烧着自己,也点燃了他。
两人的身体纠缠在一起,床单被掀得凌乱不堪,呼吸交织成一片疯狂的旋律。
每一个激烈触碰都像电流划过,却又带着某种说不出的默契。
激情过后,纪遇靠在他怀里,闭着眼睛,呼吸渐渐平稳。
慕秉持低头看着她,修长的手指轻轻抚过她的脸颊。
他的眼神复杂,像是想问什么,却终究没开口。
半夜,纪遇再次从噩梦中惊醒。
她猛地睁开眼,瞳孔紧缩,像是又看见了那颗毁灭的星球。
她喘着气,额头满是冷汗。
慕秉持被她的动静惊醒,立刻坐起身,伸手抱住她:“你做噩梦了?”
纪遇的身体僵了一瞬,她抬眸看向他被星光照射的俊颜,眼底闪过一丝脆弱,随即又被倔强掩盖。
“纪遇,求你告诉我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他眼中带着急切。
纪遇没回答,只是忽然翻身将他压在床上,双手按住他的肩膀,再次吻了上去。
这一次,她的动作更急躁,像是在用身体逃避什么。
慕秉持皱起眉,他抓住她的手腕,低声喝道:“纪遇,停下,你得告诉我发生了什么。”
他的语气里带着对她罕见的强硬,英俊的脸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更加立体。
纪遇停下来,喘息着盯着他。
她咬了咬唇,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别问。”
说完,她挣开他的手,翻身躺回床上,拉过被子蒙住头,像个孩子般蜷缩起来。
慕秉持看着她的背影,沉默了许久。
他叹了口气,躺回她身边,手臂轻轻环住她,低声道:“好,我不问。但你得知道,我在这儿。”
房间陷入寂静,只有窗外星海的微光在无声地流淌。
接下来的几天,纪遇总在大家都睡着时,钻进慕秉持的房间。
门一关,她便将他推倒在床,动作粗野而急切,像是要将某种隐秘的情绪碾碎在彼此的喘息中。
慕秉持起初沉溺于这突如其来的亲密,欣喜如潮水漫过心头,但很快,他察觉到她眼底那抹挥之不去的晦暗。
她的吻不再是缠绵,而是带着一种近乎报复的力道,像在宣泄什么。
终于,在某个夜晚,当纪遇再度将他压在身下时,慕秉持的忍耐到达极限。
他猛地翻身,反手扣住她的手腕,将她按在柔软的床褥上。
他的呼吸急促却坚定:“纪遇,你别再试图用这种方式来操控我了,你最好告诉我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否则别想上我。”
他的眼神如刀锋般锐利,试图剖开她那层漫不经心的伪装。
纪遇嘴角一扯,露出一抹狡黠的笑,像猎手戏弄猎物。
下一秒,她猛地用额头撞向他,“砰”的一声闷响,慕秉持只觉眼前一花,头昏脑胀间,她已翻身而上,骑在他腰间。
她粗暴地撕开他的睡衣,指尖划过皮肤时带起一阵刺痛,随后俯身吻了上去。
她的唇炽热而蛮横,像熔岩吞噬干涸的荒地。
慕秉持被吻得神志模糊,嘴里还在逞强:“我不会,不会再让你得逞,你……”
话未说完,他的双手却已不由自主地环住她,身体的诚实背叛了言语的倔强。
翌日清晨,机遇号驶入一片瑰丽的星云区。
窗外,紫红色的雾气翻涌如丝绸,星光在其中若隐若现,像一场盛大的幻梦。
早餐桌上,孟微微端着一杯热茶,指尖轻轻摩挲杯沿,试探着开口:“小遇,你这趟旅行安排得这么突然,是不是有什么特别的原因?”
她的语气柔和,目光却像在剥开一层层迷雾。
纪遇咬着包子,嘴角微翘,漫不经心地说:“没什么原因,就是想带你们看看,阿姨你不用多想。”
她笑得轻快,眼底却闪过一抹幽影,如乌云掠过晴空,转瞬即逝。
“叫什么阿姨,叫妈。”孟微微的声音里藏着一丝期待,眼角的细纹因笑容而加深。
她渴盼这个称呼已久,像在追逐一个遥不可及的梦。
有个外星人儿媳妇,够她吹一辈子了。
慕秉持坐在一旁,闻言抬起头,目光如炬地看向纪遇,带着几分期许。
纪遇却僵住,笑容凝固在脸上,脱口而出:“我跟慕秉持又没关系,怎么能叫你妈。”
她的语气生硬,像在划清一道无形的界线。
此言一出,慕秉持的脸色如被霜打的叶,瞬间暗淡。
孟微微眼底的笑意也冷却几分,尴尬在空气中弥漫。
慕成东试图缓和:“可是你跟秉持儿子都这么大了。”
纪遇转头看向慕成东,眼神平静却冷冽:“儿子大了,不意味着我跟他是夫妻。既然不是夫妻,又怎么能叫妈呢?”
她的声音平淡如水,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抗拒。
“那你们可以结婚呀。”慕云霓眼中燃起希望的火花。
“噗”的一声,纪遇笑出声,“我干嘛跟他结婚?”
她的语气轻佻,嫌弃如风中飘落的针,细微却刺人。
慕秉持终于按捺不住愤怒,猛地放下筷子,声音低沉如雷霆前的闷响:“不想跟我结婚,你睡我干什么?这几天你天天往我房里钻,二话不说就把我压在床上,又啃又咬,每次不搞到半夜不罢休,我的衣服都被你撕碎了几套!你夺走了我的清白却想不负责?”
话音刚落,他便后悔了。
所有人的目光如聚光灯般聚焦在他身上,空气凝滞了一瞬。
紧接着,孟微微、慕晨东、慕云霓和李求真异口同声,带着错愕与惊讶:“你们睡了?”
他们的声音交叠,像一记重锤砸碎了桌上的沉默。
纪遇尴尬地扯了扯嘴角,试图打圆场:“我只是在探索男女情事而已,你们别多想,快去吃东西。”
她低头扒饭,指尖不自觉地攥紧筷子,像在掩饰某种不安。
然而,所有人的目光如黏稠的蜜糖,牢牢粘在她身上。
纪遇被盯得如芒在背,忍无可忍,“啪”的一声将碗拍在桌上:“我吃饱了。”
说完,她起身逃离,脚步匆匆,背影透着一丝狼狈。
“这孩子……”孟微微无奈地摇摇头,眉间皱起一抹忧色,“真是奇怪,怎么感觉最近不对劲啊?”
李求真皱眉,语气沉重:“肯定是遇到什么事了。”
她的手指无意识地敲着桌面,像在敲打某种隐秘的猜测。
慕云霓轻声道:“她估计没办法叫你妈,她的年龄比我们所有人都大,少说都几百岁了。”
“什么?”孟微微和慕成东齐声惊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