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哥？”叶嘉然哑着嗓子喊道。

身边没有人回答。

陈真不见了，车窗外的人流也凭空消失。

叶嘉然茫然地坐在车里，神情恍惚。

四周突然起了大雾，灰蒙蒙的雾气迅速攀升，一切都变得混沌不清。

叶嘉然透过车窗，看到前方几米外，雾气中似乎有什么东西在缓慢移动。

那是一个......浑身是血的人。

不，应该说是怪物！

它拖着沉重的步伐，蹒跚着朝汽车走来。

叶嘉然瞳孔骤缩，恐惧瞬间攫住了他的心脏。

他想大喊，却发现自己发不出任何声音。

想拉开车门逃跑，身体却好似被某种无形的力量禁锢住，动弹不得。

叶嘉然的思维都变得迟钝起来，他终于意识到自己又犯病了。

怪物的样子令人毛骨悚然。

它半张脸皮剥落下来，空洞的眼窝里流出暗红色的液体。嘴巴一张一合，似乎在说着什么。

雾气越发浓重，弥漫着令人窒息的压抑感。

恐惧像潮水般蔓延，叶嘉然崩溃地贴紧椅背，眼睁睁地看着怪物逼近。

“嘉然？”

声音像从很遥远的地方传来，拖着回音。

“叶嘉然！你怎么了？”

是谁在叫他？

怪物已经走到车前，叶嘉然甚至能听到骨头摩擦发出的咯吱声。

倏然整个世界剧烈摇晃起来，好像天崩地裂了一样。

叶嘉然猛的回过神，像触电般弹开，弓起身子重重撞在车门上。

陈真面色焦急地打量他，手还悬在半空：“你还好吗？需不需要去医院？”

叶嘉然已经从幻觉中脱离。

他大口喘着气，脸色苍白，摆了摆手。

车窗外还站着一名交警，用疑惑的眼神打量他：“这位先生，你有没有服用什么药物？”

叶嘉然抬手，把被汗打湿的头发从额前撩起来，这时候必须实话实说了。

“我有精神方面的疾病，刚才险些发生车祸，可能是受了点刺激产生幻觉了。”

交警将信将疑地打量他：“好吧，如果身体不适的话及时去医院。”

陈真已经把车停到了路边，交警走后他从后备箱取了瓶矿泉水。

“喝点？”

叶嘉然接过来：“谢谢。不好意思，吓到你了吧陈哥。”

陈真叹了口气：“怪我，车没开好。不过你……真不用去医院看看吗？”

叶嘉然态度坚决：“不用了。”

陈真只好继续往目的地开，期间时不时观察他的状态。

叶嘉然猜陈真大概是误会了，以为他说的精神疾病是那种神经病类型的。

“陈哥，我是因为小时候出过车祸，更多是心理方面的问题，这件事拜托你帮我保密。”

“好，我不会告诉别人的。”

陈真郑重发誓，看叶嘉然的目光隐隐带了些同情。

叶嘉然：“……”

倒也大可不必。

到地方后陈真把车停在楼下，叶嘉然从副驾驶下来，跟他道别。

“谢谢陈哥送我，后续漫画改编有问题的话，你随时联系我。”

陈真说是要聊聊，一路上扯东扯西，却始终没提及正事。

“好，我会尽快推动。”陈真道。

叶嘉然正打算关车门，肩膀被人从后面拍了一下：“喂，叶嘉然。”

这欠揍的声音很好分辨，叶嘉然不用回头看也知道是方枕书。

后者故意勾住叶嘉然的肩膀，顺势挤过来。

方枕书本以为送叶嘉然来的人是柏耐寒，还在想这家伙怎么又换车了，没想到另有其人。

四目相对，陈真又恢复了冷漠，客气疏离的打招呼。

叶嘉然甩开方枕书的胳膊：“陈哥，那我先走了，有事再联系。”

他关上车门，目送陈真的车开走。

方枕书吊儿郎当的站在一旁，啧啧两声。他觉得男人长得有点眼熟，但一时间又想不起来在哪见过。

随即看向叶嘉然：“那男的谁啊？你们俩什么关系？”

叶嘉然觉得方枕书有病，懒得搭理他。

被当成空气忽视的方枕书怒了：“跟你说话呢！你不会偷偷瞒着柏耐寒，脚踩两只船吧？”

叶嘉然冷冷瞥了方枕书一眼：“你是看不出来我不想搭理你吗？”

要不是方枕书的父亲帮过柏耐寒，叶嘉然都想动手揍他。

方枕书眼角抽搐，故意挤了一下叶嘉然抢到他前面。心想要不是被柏耐寒威胁他就当场揭穿对方，倒要看看叶嘉然什么脸色。

俩人互相看对方不顺眼，却没注意到远处，陈真的车并未开走。

男人的视线从方枕书身上划过，最后落在叶嘉然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