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向双瞳闪亮,即将挑战强敌的跃跃欲试蕴含其中。
“还用你废话。”影山更不是会服输的性格,他甚至有些气恼自己反应慢了一步,没能先于日向把“求胜宣言”说出来。
山口抿唇,表情由忧虑切换为坚定,月岛漫不经心地靠在椅背上,说出的话不知是在挑衅热血上头的同级生还是留有余裕的白鸟泽:“替补阵容当然比首发更好赢。”
果然是大家会说的话呢……谷地无声感慨。
想到自己居然已经对同级生的不同反应都了然于心,她不由得生出一种成就感:太好了仁花,你已经完全打入排球部、是成熟靠谱的球队经理了!
队员们干劲十足,代理教练自然不能拖后腿,浅野实合上报名册卷成桶状,厚厚的硬纸质感敲击掌心:“虽然是练兵,但能拿的冠军白鸟泽肯定不会放弃。”
地区大赛的选手登记赛前随时可以更改,报名表并不是最终名单,也就是说:“到四分之一决赛这个阶段,牛岛学长肯定会在替补席兜底的。”
要是止步地区大赛八强,白鸟泽校方和赞助商绝对不乐意——说出去的名声太不好听了!
“所以,”她露出可以被称为笑里藏刀的典型笑容,“我们就去吓轻敌的白鸟泽一跳,让他们搬出牛岛学长来见见实力吧。”
*
“若利同学~”
和队伍一起来到仙台体育馆,穿的却不是比赛队服,天童和后辈们抱怨完“明明是暑假齐藤先生居然一定要我在私服外面加校服外套”,灵活地绕过地上的行李,旋转般凑到牛岛身边。
听到自己的名字,正调整护膝和护踝的牛岛抬头,天童用他夸张式的咏叹调道:“锻治先生也超——残忍,我都过来了却不准上场。”
对同级生副攻的脾性十分熟悉,牛岛判断自己并不需要回话,低头继续整理护具。
濑见英太无语地看向即便被无视也坚持骚扰王牌的天童:“不是你自己听说可以不上场,就跟鹫匠教练申请休息的吗。”
白鸟泽的教练鹫匠锻治,上个世纪开始就带领着这所学校冲击全国优胜,十年如一日坚守在这个岗位上。
或许是老一辈的教学理念和现在有所不同,鹫匠教练奉行“棍棒式教育”,表现优秀不一定褒奖,有所疏漏却一定会破口大骂,据说如果不是前几届家校联合会提出抗议,对失误的队员动手甩耳光的事还时常发生。
虽然正选队员们都知道鹫匠教练的批评是正确的,被抓着手一步一步抠动作细节时,老人家的耐心和勤恳也让人有些感动……
但这也改变不了大家都有点怵这位教练的事实。
然而所有事都有特例,眼前这位让人摸不着头脑的天童同学,在拿到队服前就一口一个“锻治先生”叫得亲昵——濑见其实很想说有点恶心,但他不敢,就算在心里说也不太敢。
这次宣布地区大赛名单时,天童便大大咧咧地直接问:“给可爱的后辈擦屁股这种事若利同学一个人就能搞定啦,锻治先生,我可以轮休吗?”
濑见发誓,当时在场所有低年级都朝天童投去了敬佩的目光,见到鹫匠教练点头后,更是切换为恐惧。
……总感觉天童在低年级心中的形象要彻底妖魔化了。
并不清楚,又或者是完全不在意自己被别人看作怪人,天童摇晃着身体拖长音调:“但是我也不想和不可爱的后辈留在学校看家啊。”
他丝毫不介意王牌的沉默,蹲下身拉近距离:“我上午可是很尽责地帮若利同学去考察敌情了哎。”
“乌~野,”副攻把乌野的名字念得意味深长,“是我们等下的对手吧?有个超·级奇怪的快攻,扣那个快攻的是个超·级奇怪的小不点。”
和日向影山在某次部活有过对话的牛岛终于分出半个眼神。
只是他并没实际见过乌野的快攻,天童形容的“奇怪的小不点”也不能保证一定指的是日向翔阳——他一直都不明白天童对“奇怪”的定义,自己就经常被天童用奇怪形容,可牛岛认为自己一点也不奇怪。
但说的是日向翔阳的可能性很高,总不能一下子冒出来这么多打排球的小矮个。
总之,不是百分之百地确定,王牌心中的犹豫不超过半秒,再次做出不开口的判断,听天童絮絮叨叨:“所以我就和锻治先生说想上场啊,我超——想拦一下那个快攻,之后都不知道有没有机会……”
“结果锻治先生居然拒绝了!若利同学,你是不是也觉得很过分?”
手舞足蹈的天童一个人演出了千军万马的气势,濑见心想:不愧是牛岛,只有他能对天童面不改色。
这么说牛岛和鹫匠教练某种意义上还挺像的。他转念琢磨。
三年级们清楚牛岛为人的本质,并不会像低年级们那样觉得难以接近、畏惧之类的,但也明白牛岛并不是沉迷社交的类型,平日会给王牌留出一定的空间。
天童例外,天童永远都会凑上去。
低年级们大概就是没见过牛岛对天童“无限容忍”的样子,才会害怕牛岛吧。
况且,也只有三年级们见过,牛岛和朋友相处时,平和、放松、熟稔、整个人气氛都有些微改变的模样。
话说那孩子高中不在白鸟泽了吗?
几乎是濑见这样疑惑的同一时间,天童也说到同一个人:“……不过最让我惊奇的不是快攻小不点,你知道是什么吗?”
不需要牛岛的答案,天童自顾自道:“若利同学的那位‘实’同学——”
见牛岛瞬间抬起头,没有半点走神地看过来,天童捧着脸,从心情到语气都满是愉悦。
“那孩子,居然坐在乌野的教练席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