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岛府典名是埼玉县森然高中的二传手。
八月下旬,拖着夏季最后的燥热尾巴,第三次枭谷集团排球部合宿地点惯例定在森然高中。
强大到无懈可击的枭谷,防守好打起来没完没了的音驹,专攻发球和他们相性最差的生川。
还有今年在猫又教练介绍下加入的乌野。
高中三年来每到合宿就和这些学校打练习赛,输输赢赢熟稔到谁家部员被女朋友甩了都知道,垃圾话时间互相吐槽“看你的脸都看腻了”。
循环往复的、漫长的、体育馆的夏天,按理来说,他已经习惯了才对。
问题出在新加进来的乌野身上。
岛府看着手中的笔记本,经理大泷认真地将胜负场统计在上面。
“乌野……”这所学校真的很诡异!
第一次合宿的时候奇怪的快攻让人摸不着头脑,暑假第二次合宿的时候配合混乱到像是回炉重造了一样。
岛府和乌野的副部长兼二传手菅原关系不错,听说宫城县春高一轮预选时间早,他还担心过状态微妙的乌野会止步预选。
好在这只是杞人忧天,再次在森然球馆相遇,“使出一堆花招”——来自生川部长强罗昌己的评价——的乌野把他们打了个“落花流水”——来自黑尾的形容。
森然部长小鹿野大树对黑尾的嘲笑勃然大怒:“看什么戏,你们音驹就打得很轻松吗?”
在刚结束的练习赛中和乌野折磨到33比31,凭借微弱优势拿下胜利的音驹部长:“赢就是赢输就是输,结果才是全部,花椰菜同学~”
“不准叫我花椰菜你这个鸡冠头!”
关于发型的小型战争在体育馆上演,岛府看了眼他们浑身是汗精疲力竭的模样,确认两位部长并没有多余的力气从口角上升到斗殴,疲惫地合上笔记本。
二年级学弟吉川和孝走在他身旁:“部长昨天还抱怨乌野偷学我们的招式来着。”
“哈哈,”岛府哭笑不得,“我们的招式不也是‘偷学’巴西队的吗。”
森然高中擅长多人组合进攻,尤其以同时多点位置差攻击为招牌战术。
暑假合宿时看到乌野的人对着平板研究,现在终于拿出成果。
“平常都是我们对别人用,现在别人对我们用才发现这招真难拦。”副攻赤谷勇感慨道。
岛府没有接话。
复杂的战术进攻组织难度比简单的开网球大,掩护的是谁、真正扣球的是谁,这些交流在发球前通过手势和眼神沟通确认。
快节奏的来回防反球中,应对不及只能选择调整攻的情况很多,打像生川这种强发球队伍时,一传到位率低,二传手必须跑动传球,战术的选择也会被影响。
作为分配球的二传手,岛府最清楚,同样是同时多点位置差攻击,森然和乌野的差距在哪里。
他不是影山飞雄。
乌野攻手全部带着“我来扣”的信念冲上前,二传手影山观察形势,挑选真正的进攻人。
无需提前示意,传出的球的路线精准地错过诱饵,落到目标攻手掌心。
岛府做不到这种程度。
此外,他观察过乌野和生川的战斗。
不是他自卖自夸,“依赖一传”的森然在接球上重点强化过,虽然不能保证比得过音驹,但水平一定是比乌野好的。
面对生川的强发球,乌野的一传到位率只能说普通,完美率更低,二传手几乎每球都要移动去传。
但是影山弥补一传的能力极强,脚下动作迅速,两三步的位置变化似乎根本不影响他传球的精准。
所以乌野很多时候比起接到位,更优先把球起高,只要球够高,二传手就能传球。
“天才真好啊。”岛府喃喃自语。
倒不是对影山的嫉妒,而是对乌野因为天才的存在而能稍微“偷懒”的羡慕。
凡人的他们(森然)就只能加倍练习了。
他打起精神,和队友们投入自主练习中。
不过,天才也在加倍练习的话,那凡人不得加·加·加倍练习才成?
肚子饿得咕咕叫,岛府弯腰拾起护膝,扭头朝隔壁场地喊:“菅原,通知你的部员,食堂要下班咯!”
“谢了岛府。”
菅原对乌野队员们的积极性习以为常,每晚都使出浑身解数驱赶:“保卫处要检查熄灯断电,不要给森然添麻烦!”
岛府将各种脚步声抛在脑后,心想在乌野当副部长还真是辛苦。
二年级的和尚头主攻和自由人是两个人来疯,音驹的后辈就被他们带坏了,今天白天听见生川经理宫之下和大泷吐槽,说生川的后辈也跟着那个莫名其妙的“护卫队”团体鬼混。
好在吉川是个老实孩子。岛府很庆幸。
一年级的嘛……
暑假时被橘子头副攻追着拜托给他传球,小个子经理跟在后面犀利点评,岛府不愿再回想那段痛苦回忆——他相信生川和音驹的二传手也是同样的想法。
幸好还有枭谷,枭谷的王牌木兔有使不完的牛劲,精力充沛的乌野一年级很快被他吸引走了。
这么一说,感觉枭谷的二传手赤苇有点可怜。
说曹操曹操到,岛府走到食堂窗口,赤苇正好打完餐:“岛府学长。”
“赤苇,辛苦了。”岛府的声音中包含些许同情。
枭谷的人也刚刚结束自主练习,声音最嘈杂的那张桌子就是他们的聚集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