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迟到许久的领导,王论最后往外看了一眼,一条路通到底的天际有一辆车迎着烈日缓缓驶过来,他立马拉住里走的两人。
“陆厅来了陆厅来了!”
“来了?”
何光立马开始整理仪表,抬头挺胸,“你看我这副样子精神不?”
王论忙着整理自己的衣服,余光看了一秒,立马点评:“像个神经。”
“你也是,王论。”
两人还没来得及拌几句嘴,一辆黑色挂着一连串同号牌照的车靠在门边停下。
后边车门打开,一只遍布褶皱但依旧苍劲有力的手先一步伸出来,扶住车门,随后则是带徽的银闪闪的肩章,配合着那张威严天成的脸,分外压迫。
“陆厅好!”
两人没了刚才那副嬉皮笑脸,严肃地敬礼,不开玩笑,这位可是因为身体原因从部队强行退下来的长官,随便一点荣誉都够压死一批人。
李欶没跟着敬礼,他实在对这个二话不说给自己关着的人提不起任何好感。
想到拘留室,李欶到现在都觉得自己身上有股发酸的泡面味。
该死的老母鸡汤面。
“你们好。”
他倒没摆什么架子,像第一次那样满面笑容地走到他们面前。
这次李欶才不会被这张表里不一的脸迷惑。
“比约定的时间迟了三十分钟,我很抱歉。”
何止没有架子,这态度简直算得上亲民。
王论站着标准地军姿,敬了个礼,严肃回答:“我们等着也是等着,一切以陆厅的事为重。”
李欶幻视自己上班拍马屁的时候。
下一刻,他的目光对上他,李欶一下子从东倒西歪的屌丝站相立正。
开玩笑,他们小民也得在长官面前刷刷存在感博个好脸色。
“陆厅有吩咐?”
“你好李同志。”他伸手表示友好,“你可以叫我陆宪。”
李欶狗腿地握住他的手,心想他哪敢这么称呼他,顶着左右投来的羡慕的目光,李欶鼓起勇气问:“陆厅,听说您找我有事?”
“是的,有一些关于案子的事情,想找你确认。”
“去里面说。”陆宪走在最前面,李欶几人跟在后面。
到底是第一次见大官,李欶心底还是有些发怵的,何光看出来了,用力拍了下他的肩,表示安心。
安没安心李欶不知道,他只知道要被压成高低肩了。
手劲真大啊!
二楼。
上司的办公室永远是好的,窗户正对东南,清晨不怎么刺眼的阳光能充满整间屋子,修剪得当的树枝随着风轻轻晃动着,影子落在地板,颇有一番别样的雅致,
真会享受。
李欶站在一个不怎么起眼的位置,何光和王论也都沉默地站在旁边,没有发话谁都不敢乱动。
门被敲响了。
陆宪视线放在电脑上,鼠标不停点动,好像没听到动静。
等门再被敲响时,他才开口让进来。
“坐吧。”看了眼房间内跟小学生听老师训话一样的三人,他这才大发慈悲开口。
进来的是一个戴着眼镜看上去很是瘦弱的男人,浑身气质一看就是个文员,他先是敬了个礼,把手上的文件整理好放在陆宪手边。
“陆厅,您要的资料都在这,不过有一部分由于在省外没那么快调回,如果有需要的话我们会请人加急送来。”
“暂时不要动那边的东西。”陆宪喝了口茶,视线终于从电脑屏幕上移开,随后转到李欶身上。
他拿起档案袋挨个看了遍,往桌上一敲,对李欶说:“李欶,这些是给你的。”
猝不及防被叫到的李欶不解,怎么还有他的事?
“我......?哦哦。”
他踱步过去拿起那叠略有厚度的档案袋,大胆询问道:“这里面装的什么?”
“是一些沉坷研究员过往的一些信件和日记。”他倒也没瞒着。
李欶其实还想问“那给我干嘛?”
关他什么事,他都已经决定去卖玉了。
但李欶没问出来,毕竟还是有点怕领导的。
就像学生怕老师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