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坷最近不论是情绪还是什么都比之前鲜明了很多,变得越来越像个人了,可惜本质不是,李欶偶尔会忘记这件事。
小梅比他们去的早,在会场旁等他们一起进去。
他们去的稍微晚点,正巧赶上第一件物品介绍,服务生带着他们上二楼包间,进去的时候李欶远远看了眼。
台上展出的是一幅据说是出自名家的字画,起拍价一百万,加价五万起步。
在场除了李欶以外的几人都看得挺认真,不过也挺不到第三件,反正又不买,听讲解跟上课似的。
王论打了个哈欠,口齿不清地问:“付清流没来啊?”
小梅说:“明后天还有两场,今天不来就看剩下几天了,反正这批珍品里有他想要的,应该会来的吧。”
“说不定人家让人来呢,自己来多麻烦。”
“应该不会吧。”小梅单手托着脸:“那东西好像还挺重要的,虽然我不知道是干嘛的。”
陈子:“梅姐,那是什么东西啊?”
“一块小木牌,听说有这张牌可以请白龙大师出山。”
何光顿了会儿:“白龙......”
“还大师?”
小梅挥手:“哎呀,白龙是地名啦,那边有个大师很靠谱的,不过已经归隐了,这个木牌算是一个人情,拿这个东西去能把人请出山帮一次忙。”
“听上去还挺牛啊。”
“人家本来就很牛啊,帮好多大佬续命了很多年呢!”
“那付清流要干嘛,续命?”
“谁知道呢,说不定他就有什么隐疾?”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李欶趴在桌上听了半天,有点困了,准备出门透风。
外面有人指引,他找了一个窗户放空思绪站了会儿,晚风带着热浪扑在他脸上,这些天温度越来越高了。
沉坷一直牵着他的手当人形空调,见他思绪越飘越远,以为他还在为下午的事情生气,沉默着没打扰他。
好一会儿,李欶转头看向沉坷,少年恢复了以往的内敛,低头在反思自己的问题,察觉到对方的视线,立马迎上来,生怕错过。
李欶,你可真不是个东西。
他想。
思绪放空的时候,他竟然有一瞬间地疑惑自己到这来的原因。
“今天回去后再亲吻好吗?”
李欶嗓音放的很轻,混在风里像是幻觉一样,沉坷没错过,惊喜地看着他。
手指触碰他脸上的皮肤,沉坷垂眸主动往他手上靠,很乖。
“小鱼,你是不是已经不生气了?”
李欶哼了声:“如果你想让我生气那我就继续不理你。”
“不要!”
沉坷紧紧抱着他,胡乱在他脸上唇上亲了好几口,笑的好开心。
“好了回去吧。”
李欶也被他亲的发笑,在窗前闹了一会儿,实在闹不下去了。
透风已经透了十几分钟了,现在拍卖会进度过半,还是早点回去的好。
带路的侍者已经不见了,李欶循着记忆往回走,安全出口往下也有人在,发出瓷盘碰撞的声音,李欶突然改了主意,往楼下走。
人到半路,沉坷突然意识到前面是什么地方,拉住他往边带,李欶看了眼大堂明亮豪华的装修,疑惑他为什么要带他走右边没灯的路。
拔掉了与装修不符的裸露在外面的伪装插头,沉坷一言不发地带着他返回,路过一扇紧闭的门时才停下来。
“没有人。”他仰望了一眼,转头对李欶道:“我们上去吧。”
这地下确实没什么好逛的,拍卖会在另一个场会开的如火如荼,导致这边都没什么人,除了大堂偶尔会路过几个侍者,其他但凡是个门都是关着的。
“走吧。”
出口在正对面,穿过大堂的时候,李欶突然听到一道模糊的声音。
他没听清楚,左右扫了一圈,确定整个大堂都是没有人的。
“在这在这!”
声音自前方传来,比刚刚大了很多,李欶不自觉握紧手,想问问沉坷知不知道那玩意是什么东西。
转头,见刚刚还在的人已经不见了。
“我们玩游戏,别带他人嘛!”
老顽童似的声音又传出来,这次清楚明了了,在距离他正前方两个房间的位置。
李欶大步走过去,看见地板上从房间内打出的灯。
“他现在在哪?”
阴阳眼看不到任何东西,玉佩可以感知地渐渐变冷,李欶瞳色凝结成冰,意识到对方肯定也是个不好惹的人。
“只是暂时屏蔽了而已,带外挂玩游戏可是作弊的,小朋友。”
“下午——”
“好......”
门不知道什么时候敞开了,明亮的灯光聚焦在坐在桌子上位的老头,他留着一嘴俏皮的白胡子,黑色西服把他修饰的优雅和蔼,见到半侧着站在门口的李欶时,他拿着帽子正准备鞠躬的动作刹地顿住了。
相似的站姿和熟悉的侧脸轮廓让他差点以为是老那个变态的少年又来砸场子了。
直到看清他整张脸,老头这才松了口气,装模作样擦了擦没有汗的额头,心想:人生阴影真是难以抹去。
“你好,小朋友。”他操着和善的语气打招呼。
李欶觉得他现在不是很好。
“你要干什么?”李欶直挺挺站在门边,不动声色地打量房间内的布局。
老头盛情邀请:“别站在门外嘛,这里所有位置你都可以随便坐。”
“来——”
他做出“请”的姿势,见李欶半天没动静,笑到:“不回应邀请是一种不绅士的行为。”
李欶深深看了他一眼,并没有在对方的任何行为或表情中解读出恶意,这才走到靠他最远并且正对着他的位置坐下。
感受到他的审视,老头面色不变,泰然坐回位置上,与他面对面对峙。
“咱们很有缘。”说完,他若有所思地看着他:“所以我想邀请你玩一个勇敢者的游戏。”
李欶翘起二郎腿,胳膊靠在扶手上,上身挺得笔直却不自觉微微下压,明显的警惕的姿势,常年不使用的脑子高速旋转,他视线顶着他的,问:“不玩会怎么样呢?”
“当然不会怎么样。”老头带好因为清牌动作将要掉下来的帽子,展开双手:“这是自由的游戏,我们从不强制别人。”
李欶站起身:“那我走了,出了这个门我要看到他。”
两人都心领神会这个他是谁,老头露出玩味的笑容,一针见血地戳他心窝子:“先别急着走啊,赢了,我可以满足你一个愿望。”
极具诱惑力的条件不是谁都能拒绝的,李欶离开的脚步一顿。
这要放在以前管他什么东西李欶都没兴趣,当然钱除外,但现在,他还真有一个愿望,于是李欶转头看他,确认道:“任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