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酒醒过来的时候,窗外的天光已经大亮。
太阳透过落地窗,铺洒在他蓬松的被子上,晒得他浑身暖洋洋软绵绵的。
一夜好眠加好梦,他觉得自己可以立刻爬起来,徒手打死几只老虎了。
不过,他没有急着起身。
谢酒从床头柜上拿起一根项链。
黑皮绳,坠以星芒状的吊饰。
是哥哥平日里一直待在身上的配饰......的一部分。
准确来说,是三分之一。
吊饰还有另外两个部分,一个小圆盘和一个大圆盘,将星芒包裹在中间。
这个吊坠是季修给他的。
可季修怎么会有哥哥的东西呢?
杀人越货?
不太可能。
别说季修没这个能力,就算他真的有,也没道理再把这吊坠给他。
是有人让他转交?
什么人呢?
把这东西给他,又是什么用意呢?
谢酒也不是没想过,这吊坠就是哥哥给他的。
虽然这想法有点儿疯狂。
可若真的是裴星渊,他为什么不出面和自己相认?
退一万步讲,他作为执念人失去了记忆,不认得自己了,知道自己在找裴星渊,为什么不亲自和自己聊一聊?
反而要用这种迂回、试探的方式呢?
不合理。
所以......可能不是哥哥。
谢酒不敢做这样的奢想。
他总觉得,有哪个关窍没想通。
咚咚。
房门被敲响。
谢酒叹口气。
肯定又是暖暖那个母猴子。
昨天说了不让她下副本,她急了。
谢酒打开自己的控制面板,果然看到了宰默发来的好友申请。
他通过后,给对方发了消息。
要说暖暖的实力其实不错,比诸子瑜和杜文两个半吊子的家伙强多了。
可别看她这么咋呼这么凶,实际上,她才17岁,还没成年。
太过危险的副本......他不忍心。
宰默很快回了消息。
组队卡都使用完毕,要下副本的人都准备好了。
谢酒发送指令:“走。”
——
这是一间很小的牢房。
单人床只有九十公分宽,人站在里面,没什么活动的空间。
顶上有盏昏黄的灯,勉强够看清牢房的轮廓。
四面八方都散发着一股阴冷潮湿环境中的霉味儿。
三面墙都黑漆漆的,在昏暗的灯光下,看不清是什么材质。
唯有他面前的这面墙......算不上墙,只是一整面间隔十几公分的竖着的铁栅栏,能看到外面。
谢酒双手握着铁栅栏,尝试着往两边用力拉。
拉不动,挺结实的。
要说这牢房局促得可怕,这铁栅栏外面,就诡异得吓人了。
谢酒朝外看。
隐隐约约间,能看得出这是一个巨大无比的空洞,是个立方体,长宽高都约为百米。
四面墙上,一个个镶嵌着芝麻绿豆大的牢房,密密麻麻的。
就像悬崖绝壁上挖了无数个凹陷进去的洞。
但洞里具体有什么,看不真切。
四面墙上没有走廊,更没有楼梯。
只在靠近天花板的高度开了个不足人手掌大的气窗,接到一点外面漏进来的光。
这就是监狱里唯一的光源了。
谢酒看了看对面,数了数牢房的数量。
数到一半自己就数晕了。
甩甩头,估摸着看了看,自己大概在半山腰的高度。
如果能想办法破坏铁栅栏,一步逃出去,就能立刻摔死了。
这时,系统开始了播报:
【欢迎您来到“每天少一个牢房的监狱”。】
【你有两个选择:】
【第一,作为一个悔过自新的囚徒,你决定好好坐牢,把牢底坐穿。】
【第二,作为一个十恶不赦的囚徒,你一心想要越狱。】
【不同选择将会导向不同结果。】
【愿你一直坚守初心,永不动摇!】
什么鬼?
还提供两个选项?
谢酒内心唾骂了一声。
哪个傻逼被弄到牢里来了还会好好坐着?
缺心眼儿吗?
这游戏不会是个智商筛选器吧?
哦,不对,应该是个良心筛选器。
巧了。
谢酒一向自认为没什么良心。
他看了看周围。
要越狱,第一步,总要弄清出去的通道在哪儿。
突然间,他左侧那面墙的最高处正中央,有个红灯闪了闪。
随着一声响,红灯下面两扇铁门嗡地朝两边打开。
趁着红灯那微弱的光亮,谢酒看到铁门上写着“黑匣”两个大字。
应该是这个立方体监狱的名字。
一个跟无数牢房一模一样的小铁笼子从铁门外进来,上头被一个粗长的机械臂牢牢抓着,朝这个立方体的黑暗空间里飞来。
铁笼子很快到了谢酒对面右下角一个空位上。
“哐”一下被推进那里的空洞。
“吧嗒”一下锁住,固定好。
又一个犯人被送进来。
昏迷在牢房里,一动不动。
机械臂飞了回去,消失在红灯下的铁门外。
铁门缓缓合上。
谢酒皱了皱眉。
“嗡”一声。
又是铁门打开的声音。
可靠近天花板的铁门纹丝未动。
谢酒迅速找了找。
在地面。
天花板铁门的下方,靠近地面的位置,有一扇最为正常不过的双开铁门。
什么监狱啊?还有上、下两道门的设计。
上面的门走囚犯,下面的门......
一个穿着制服的青年走进来。
制服是米色的,带着深棕色的装饰边。
哦,这不是制服。
是军装。
这人应该是个狱卒。
狱卒抬头看了看四周,转了一圈,按了按衣领口处褐色按钮,他的声音从牢房四面八方的隐藏扩音器中传出:
“姑娘们,监狱长一会儿来巡视。”
“祝你们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