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酒身子一动,被裴星渊一把拽住,用力扯进他胸膛,后脑勺被他手紧紧覆盖住:“说实话,到底有没有危险?哪怕一丁点儿?”
谢酒用鼻尖轻轻挨了挨他下巴:“哥,刚刚才和你团聚,这个时候,我是绝对不想死的。”
裴星渊叹了口气,手略微松了松,在他耳边低语:“但凡有一点儿风险,立即放弃,知道吗?”
谢酒推开他些:“知道啦,啰嗦。”
他转身的时候,已经把背包里的神农舌头取了出来。
宴必已经站在属于他的那三杯酒前。
谢酒看了眼宴必。
自己有神农舌头,宴必呢?
他进游戏不久,是否有可以验毒的道具?
不过,不管有没有,也不是他操心的事了。
他走到自己那三杯酒前,手虚虚搭在书桌边缘。
神农舌头从袖口中钻出来,沿着桌面蜿蜒爬上酒杯,从杯口延伸下去,舔了下杯中酒。
一杯、两杯、三杯,都舔完了。
裴震站在两人身后:“三杯酒中,只有一杯无毒。喝吧。”
谢酒站定,用心感受了下神农舌头的反馈。
它钻回谢酒袖口,传递过来的心情十分雀跃。
好酒、好酒!
谢酒:“......”
上古神农是个嗜酒之人吗?
也没听说啊。
不管这酒品质怎么样,到底哪杯无毒啊?
感受到谢酒的“询问”,神农舌头再次给出反馈。
这一回,谢酒愣住了。
舌头的反馈说:三杯都无毒。
谢酒侧过身,看了眼裴震。
他正一副好整以暇的姿态,看着他们两个:“喝啊,怎么了?事到临头后悔了吗?”
“也不是不可以,若是反悔,那我们可以算一算以前的账。特别是你,小酒。”
谢酒随手抄起一杯酒,一饮而尽。
浓郁的酒香穿喉而过,带着焦糖、香草和烟熏的味道,回味悠长。
舌头没说错,是好酒。
裴震笑了笑:“不愧是我儿子。”
另一边,宴必盯着眼前三杯酒,迟迟没有下手。
他眼神中并没有彷徨,反而有着一种豁出去的决绝。
谢酒挪了一步,靠宴必更近。
他一手搭上桌面,另一手拍拍宴必肩膀:“喂,真不想就算了。我不想和你争什么财产,真的。”
宴必抬头看着他,好半响才说:“大部分时候,我们都没有为自己做主的权力。”
神农舌头再次匍匐上桌面,朝着宴必那三杯酒爬去。
谢酒一把搂过宴必,把他翻了个个儿,朝着裴星渊的方向:“看,只要你真心对人,在这个世界上,总能找到另外一个爱你的人。他不会衡量金钱多少得失,只会义无反顾地看你这个人本身。”
宴必拨开他手:“不是每个人都有你这样的运气。”
他转过身,拿起中间那杯酒。
就在这时,已经爬回谢酒袖口的神农舌头在拼命“呸呸呸——”!
没等谢酒发问,舌头已经在“告状”:“谁他妈放的毒?好好的三杯酒,全他妈是苦的!难喝死了!”
谢酒一愣。
三杯?
都有毒?
他看向宴必,他知道吗?
就见宴必一仰脖,就要把杯中酒喝下去。
咣当——
谢酒一把抡过去,打落了他手中酒杯。
酒杯砸落在地面,发出清脆的响声。
威士忌洒落在地板上,发出滋滋声响,一缕缕紫黑色烟雾飘向空中。
酒杯中的毒,这一下看得非常明显。
宴必一愣,看向谢酒:“你干什么?”
谢酒也说不上来自己到底为什么要这样干。
和宴必的亲兄弟情?
扯淡,不存在的。
知道这局不公平?
更扯淡,他只关心如何弄死裴震,公不公平的,不重要。
那大概只有剩下的最后一条了——
宴必是个活生生的生命,至少就谢酒看到的而言,他没有杀人放火荼毒人类。
他不该就这样死。
不值得。
谢酒下意识答:“你那杯酒,有毒。”
他指了指地面正在冒紫烟的残酒。
宴必没搭理他,反而看向裴震:“爸,酒杯不是我打碎的......”
“哈哈哈哈,”裴震看起来很高兴,他走过来,拍拍谢酒肩膀:“既有胆识,又有容人之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