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作为前锋与后勤之前的交点,以前一直以绝对理性示人的军医,现在冲动行事,亲自违反了自己的规定。虽然人情味真不是缺点,但以坂田银时对他的了解,他自己认的罚绝对比其他违反规定的人重!
这人要没上战场但是叫自己的规定弄战损吗?!
后勤用担架打包疼醒的胡子,高杉听到军医的话,毫不迟疑转身往基地走,久夏抬腿跟上。
刚才半跪半趴处理将近一个小时,他的身形却很稳健。只有坂田银时看出他的左腿更麻,重心更多在右脚。
发出声音也完全没被理会,他气的捏紧刀放下胳膊,因为收紧腹肌肋骨又疼了一下,眉毛不受控制拧在一起。迈开腿,膝盖的疼痛也越发明显。
他在表现出来和像久夏一样逞强之间……选择了装没事,还小跑上去和跟着高杉的久夏并肩走。
违反军规的惩罚是罚抄、罚跑、罚棍三选一。
罚抄看似最轻松,实则处罚时间最长,除吃饭睡觉外所有时间都要在地上反复写违反的军规条例。罚棍最严厉,但是能一次结清。
坂田银时觉得这人八成会选择罚棍,而且会公开罚棍证明他的铁面无私,可他跟着要看情况,高杉听到多余的脚步,回头冲久夏指坂田银时。
“他身上有伤,让他一边玩去。”
“喂!”
因为疲惫精神有点恍惚的久夏回头定睛看他,冲空闲的后勤军招手,随后反手掐着坂田银时的后脖子推了过去。
堂堂白夜叉无力反抗,就这么被友军拖拽着关到伤员屋,被一群人围着焦躁不安。
第二天早上,隐约听说久夏领完了罚,一次结清,果不其然是主动挨打。
他逮到几个在现场的挨个问,结果每个人话头都咬得紧紧的,死活打听不到具体情况,堂堂白夜叉的威严更没用了。
坂田银时生气,肋骨跟着他的气一起疼,人却只能无助的等和那个苛责自己的家伙来见一面,他就算出去四处找都找不到人,真的很心酸。
生气归生气,他为了养骨伤倒没亏待自己的嘴,什么东西都狠狠往嘴里炫。
这一见,拖到三天后回中部据点。
四个将领,和所有行动能力的前锋回中部,后勤则带走所有不具备战斗能力的人,去各地能为他们提供补给和伤员庇护的地方好好休养。
膝盖的伤没有很严重,但专门拄了一边拐杖的坂田银时在集结出发前左顾右盼,用幽怨的眼神四处找久夏。
好在这次终于见上了人,久夏状态和平时相比看不出区别,不像是挨过棍的样子。他穿着短装,站姿没有独特之处,甚至身后的猫尾巴都很自然的微翘着,和他对视就会小幅度左右摇摆。
之前想着和他闹一会儿脾气,然而看到人就不由自主消气了,半倚着拐杖做作的一步步走过去,阴阳怪气抱怨:“您这几——天真忙啊!官威很——大的军医大人!”
久夏表情以平静为主,眉毛却轻轻抖了抖,两步靠近低头,用只有俩人听到的声音问他:“有件事情你是不是没想起来?”
“啊?”
那种说不出的意味又来了,真不是转移话题,而是现在提到的东西更重要。
这几天一直在想他没上战场先战损的坂田银时,被这个兜头一问盖的头脑一片空白,费劲也从脑子里挤不出任何东西。
他只维持了一句的阴阳怪气消失了,相当弱气的问:“嗯……那,能给个提示吗?”
年轻俊美的黑发男人没再说话,抬头看了一圈,伸手向在附近看他俩的桂小太郎借刀。
刀鞘入手,平时用刀一向收放自如的久夏握柄抽刀,姿态不再见任何压着几分的从容,称得上气势汹汹的大跨几步,刺向坂田银时的门面。
他的眼睛让白夜叉回忆起三天前,回忆起自己为他挡下的那一刀,而回过神来,他竟举起拐杖完全挡下久夏接近全力的突刺。
在成为军医前,曾用外号是战神的男人轻轻一笑,收回刀拍了拍他的肩膀,又是一句只有两个人听到的话。
“记起来了吗。”
语气很熟悉,坂田银时终于想起来那句曾经让他震耳欲聋的话——
“如果你能看清我的刀,我就让你做。”
坂田银时看了看他,又看了看手里挡下久夏剑法的拐杖。
坂田银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