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充满药苦味儿还闷热干燥的室内空气中,靠近他脸颊的手指微凉,散发着明显的烧火染上的味道,和不明显的酸甜果香。
触感形状气味都十分熟悉。他亲近的蹭了蹭这根手指。
久夏的目的是把他弄醒,可动作忍不住放得很轻,见他不愿睁眼还曲指挠他眼角,指尖轻轻拨弄睫毛。
很痒。
“起来,你要吃药,不然好不了。”
艰难地睁开眼睛,坂田银时看向久夏。
军医还带着在外面被风雪吹过的证据,平时脸色和表情一样冷淡,现在是红的,更何况还垂眸看他。那样子让他来看实在深情,哪有半分正经。
奈何心有余而力不足,口鼻又蔓延着一股药的苦味,坂田银时坐起来老实接过碗喝药。
没有上一碗苦,但多了酸涩味,总体相当难喝。在他奄奄一息再次闭眼时,牙关被那跟之前蹭他眼角的手指用力掰开,塞了颗圆圆的东西。
香甜味在舌尖上晕染,是奶糖。他许久未尝到如此甜味了,这时才感到休憩的惬意,哪怕痛着。
久夏跟个哆啦a梦一样,总能在他面前变出糖块。
有糖在嘴里,坂田银时稍微精神些,睁眼见人还坐在他旁边,因为侧对他,发梢离得近些,顶上灯光落在一头扎的整整齐齐的头发上,乌而亮。
他忍不住清嗓子,问听到动静转头用金棕瞳看他的人:“头发,我想摸。”
平时就待他这个年下者相当纵容的人,对这点小小的要求自然满足,伸手抽了发带,身体向他这边斜。
哪怕看上去倔强的乱翘,纤细的发丝终究是发丝,在手指间流淌过的触感微凉细腻,有些雪融化带来的潮湿。
坂田银时摸着,联想很久,只想到花瓣做成的河面,兼具流动性和可以触及的滑顺光泽。
可一想到流动性,他突然想岔了,现在盖了厚被还是很冷,可长发能在他大腿上蜿蜒如蛇,埋首深处,头发和冻红的鼻尖全蹭在他身上,将一片凉意摩擦的火热,酣畅淋漓。
他在这边想入非非,久夏偏头看了他一眼,澄澈的金棕色似乎看透他的蠢蠢欲动。然而久夏表情很淡,又更像是对那对视里的东西一无所知,目光轻飘飘的去看发稍。
发稍在坂田银时指间,要么卷要么捻。他反应钝,动作慢慢的,那头发也让他慢慢的染热。
糖在嘴里化完了,坂田银时松手,闭眼想睡,那根手指又来挠他的眼角,久夏端碗凑他旁边,是漱口的意思。
这便是医生的严谨吧,在他眼里自己现在只是个患者而已。坂田银时这样胡乱想着,只撑起来一半,半靠在久夏怀里漱了口。
手下意识扶碗,碰到他的手背,与发烧的体温相比是凉的。
碗中水起了点波澜,拿碗的人颤动过。
坂田银时瞥久夏的手,他的大拇指扣在碗沿,指尖发红。
这只手很稳,文能执笔,武能持刀,甚至掐着细针给人缝伤口,非常了不起。然后,被他碰到手背……
久夏把碗放到一边,一手还环着坂田银时的肩膀让他靠自己怀里,眼神却飘忽不定,欲盖弥彰抬起头偏向一边,下颌紧绷。
坂田银时福至心灵了。他想起来,第一次接吻是他舌头被千本洞穿,久夏主动凑上来。第一次做是他肋骨骨折,久夏迫不及待把他勾到自己房子里。
似乎是,很喜欢自己受伤,或者现在任他摆布的样子。
……如此。
久夏假装平静抬头发呆,指缝被人挤开,从指根滑向手背,痒的他喉头发紧。
比他年少的白夜叉声音却低沉,平时和人吵闹语气搞怪,哪怕正经说话也有故作深沉之意。现在烧了段时间,声音更低,传到他耳朵里嗡嗡的。
听到人说:“可以舔我吗。”
下意识压住舌根,不去回忆口感和口味。
没有回答,坂田银时轻轻捏他冻红的手指,驱逐凉意。
久夏动了,打回一盆水,插木门栓,隔绝出两人的空间。
如愿以偿。
黑发四处散落,欲望被乌黑深处吞吐,他弯腰喘息,伸手摸向被遮挡的地方,捧久夏的脸颊,甚至触摸对方的嘴唇和喉结。
喉结滚动,尽数食用。
……
久夏待了两天,坂田银时退烧,被拉出去跑步,在补给点又养了三天才归队。
骨膜炎发烧者不在少数,昏迷的也多,不过有军医传播手法,灌进去的食物和药都比吐出来多。
退热或者有力气后都被拉出去跑五公里,渐渐都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