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俊杰稀里糊涂慢悠悠的走了好长一段路,等快到议事堂屋的时候脑瓜儿一闪,怎么想怎么觉得不对劲。这土匪头子现在是自己男人,关那大姐什么事,凭什么自己要走?
这问题一想明白,心里就跟瞬间清醒了一样,于是掉了个头往回倒,可是还没等走几步呢,就远远看见燕子朝着这边过来,既然人都看看见了,张俊杰还是礼貌性的微笑点了下头以示招呼。
“张少爷,散步呢?”
燕子尾音轻快,看起来心情不错,她径直走到张俊杰面前停下。
“我听他们说,在寨子里你跟鳌子的关系是最好的。”
“啊?”这莫名其妙出来的一句话把张俊杰给愣住了,他尴尬微笑:“是吧……”
“你别多想,我没别的意思。”燕子见张俊杰有些局促,于是赶紧接话:“就是张少爷你是文化人,念过不少书,不像咱们鳌子大字儿不识一个,我只是没想到你能跟他关系这么铁。”
“他……他人很好的。”张俊杰不由自主的勾了勾嘴角:“虽然不认字,但也有在跟我学,就是没什么耐心。”
“那还多亏了张少爷你担待,鳌子从小就是驴脾气,这急了还会撅蹄子。你跟他关系能这么铁,肯定受过不少冤枉气吧,还仰仗张少爷别跟他太计较。”
“嗯。”
张俊杰貌似并没有感同身受,反而觉得这人把余占鳌和自己说的很是疏离,心中有点不快但又因为不好表露,只得出声附和。
他的心思完全不在这里,又觉着人家正在滔滔不绝,自己爱答不理确实不好,所以全程微笑点头。
也没过多久,燕子把还唠的也唠完了,说是要去帮忙做晚饭,跟张俊杰道了个别后就往厨房的方向去了。她这前脚刚离开,余占鳌就抱着个蹴鞠带着那小孩回来了。
他从拐角一转过来,就瞧见张俊杰正呆愣愣的站那也不知道在干嘛,余占鳌想也没想直接把蹴鞠一扔,连小孩都懒得管直接小跑奔到自家内人身边。
“你咋在这呢?”余占鳌乐呵兮兮的抬手挑了下张俊杰的下巴:“我不是跟你说了让你找我呢嘛,等了半天连影儿都没见着,傻杵在这儿干啥呢?”
张俊杰看了眼余占鳌身后的男娃,随后把他不老实的手给拍开来,这要换做平时倒也没什么,这小孩儿在呢总不能没羞没躁的。
“找你干什么,不就分开了半天吗?”
“你看你念了这么多书。”余占鳌一秒的正经后又化为了平时没个正经的样子:“不知道啥叫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啊,咱两都半天没见了,怎么着也隔了一秋半了吧。”
说着还不忘揽住张俊杰的肩把他往怀里拉,张俊杰也是被他的死皮赖脸整得没脾气了,似笑非笑的把人推开一副要走的架势。
“我教给你的那点墨水,你也就知道用来耍贫嘴了。”
余占鳌赶紧跨两步追了上去:“你不懂,老子这叫那什么什么活用!”
“是活学多用……”张俊杰睨视了一眼,实在听不下去。
“是是是,还是我家小少爷厉害。”
两人就这样你一句我一句交替着往回走,空气中散发着恋爱的酸臭味。身后还有个默默抱着蹴鞠当跟屁虫的小屁孩儿。
……
常年操持家庭的女人做饭就是可口,队伍里的厨艺虽说做的不难吃,但到底也是个糙汉子,肯定没得女人心细。兄弟们一个个都吃饱喝足瘫坐在板凳上,对这燕子就是一顿马屁一顿夸。
张俊杰帮着收拾的弟兄把碗筷放回厨房,再回来就没瞧见余占鳌的人影。他内心有些疑惑,不过也没多想,随手拿了片干蒲葵就出门回屋。
外边的天早就已经黑了,寒风吹着,雨夹雪下着,张俊杰衣服穿的不厚不薄,白天还没觉着,这到了晚上还真有点冷。他缩了缩脖子,偶尔路过的几间亮着灯屋子给他照明了路。
走了那么一小会儿,就看见两个身影正站在厨房的屋檐底下有说有笑的,细瞧就看出了那两人正是余占鳌和系着围裙的燕子。
张俊杰一时也忘了哆嗦,内心顿时觉得这个画面异常刺眼。也就是这时候,燕子的目光突然投向了他,余占鳌也顺着燕子的视线看到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