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着师傅一起来的黄发少年满脸担忧地躲在树后,看着庭院中向众人道歉的师傅,用力咬紧了嘴唇。
我妻善逸入门不久,这次雷呼一系又是前去请罪,说什么也不可能“网开一面”带上他的。
看着师傅和师兄被蒙上眼睛、堵上耳朵带走,少年不争气地哭了出来。
然而现在没人有精力照顾他的情绪,只是看在前任雷柱的面子上,勉强同意他在事情解决前和剑士们一起参加训练。至于这份“优待”当中有几分是为了监视他,还不好说。
多少有些迁怒,小佑对眼前懦弱的男生没什么好感。对夏油杰的担忧和训练占据了她的全部心神。自从相遇之后,这还是对方第一次不告而别。习惯了餸鸦传信,能经常得到亲近之人的消息,这种杳无音信的情况,加剧了女孩心中的不安。
而被记挂的夏油杰其实并未走远,他带着那枚特殊的咒核,前去和卖药郎碰头了。
在剧烈的头痛和震动之后,他忽地明白,那股冥冥当中推动着他走向特定道路的力量,终于露出了冰山一角。
以那枚残缺了的符咒为范本,他一个个搜查了自己的咒灵,从那些收藏中发现了了不得的惊喜。
有将近一半的咒灵体内都发现了类似的痕迹。它们有的已经融化进他的咒力当中,有的还勉强保持着完整。
相比之下,被小佑找出来的咒灵中的符咒,竟然是制作最粗糙的一个。
而其中的重灾区,竟然是咒高向他提供的库存。甚至他自己收服的也并不干净,最弱的一只,是在他刚刚觉醒咒力之时独自调服的三级咒灵。
这么多年来竟然没有在一场场逐渐升级的战斗中报废掉,也是神奇。或者说不定,正是因为有了符咒的影响,让它没那么听话,才一次次选择“自保”,存活下来。
夏油杰操纵着咒灵分成“有符咒”和“没有符咒”的两波进行对战,看着后者明显灵活狡诈的行动,气得笑出了声。
那批咒灵平日极得他的偏爱,他清晰地记得收服它们时的每一场战斗。因为每一次,它们都在他卡在瓶颈期的时候出现。每一次他都赢得那样艰难,然后满怀欣喜地体会着胜利和升级带来的双重喜悦。
不止,还有每次咒灵事件当中,那些让他揪心的、愤愤难平的人和事。
【我所做的事是正确的吗?】
【那些人真的值得被救吗?】
那些污浊的人性之恶一次次挑战着他的承受力,他本以为自己已经足够冷静,能够接受世界就是如此恶劣。本以为穿越前后看到的人性光辉是死海当中的孤岛,黑夜当中微弱但值得期待的萤火。
但现在竟然猛然发现,他是被蛛网吊在半空中的昆虫,被养在浊水当中的金鱼,有人故意一次次将人性的丑陋展露在他的面前,只恨他没有马上发疯。
他简直傻得可笑。又开心得想哭。
恨那操控者带来的无尽折磨,爱这一路走来从未放弃他的师长朋友。
手中的咒核持续发出蛊惑的微光,胸口被产屋敷耀哉还会的护身符熨帖着心口。
夏油杰捂住双眼,喉咙中发出低低的笑声。他暗暗发狠道:我会赢的,一定!
【无论是谁,无论有多少人,我一定将你们全部揪出来,碎尸万段!】
暴怒的情绪被胸口微弱的暖意压下去,他长舒一口气,稳住心神。
要不是被影响的咒灵占了太大比例,他早在第一时间就将它们全部碾碎了。
但那样做,他的实力会大跳水,没有办法迎接接下来的动荡。
【要想办法把影响降到最低。能将符咒剥离出来是最优解。赶紧收服新的咒灵也可以。】
这样想着,他难免想起了那个从火山中诞生的特级咒灵。
“好像要啊......这个时代的咒灵们,都藏在哪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