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圣上只是摆了摆手,道:“行了,朕半途出来也不是为了治你们罪,你们都获罪下狱,朕找谁来做事。”
诸人还未松口气,又听圣上冷冷道:“太傅,既然你有本事唤朕出山,你便把你们商议好的方案说出来。”
他们一来泰和殿就吵得不可开交,哪里有时间商议了对策。
果然被圣上称为好臣子的太傅,不负圣望,出列道:“陛下,历来灾情处理不过两条策略,一为疏,二为压。要说灾情严重最先是东南,这几日东南已递上奏疏,查清是因灾荒引起的流寇乱窜,殿下与北静王前往舒缓,想必能缓解一二,但招安流寇也需些时间,为今之计是避□□寇占据扩散。其次便是陕中,十有六七户无田无粮,饿骨累累,臣等虽是越级命官府开粮仓,却也只能抵上半月十日,再多便无了,臣恳请陛下下旨令隔壁四川、湖广调粮赈灾,首次一万五千石米,次月再计。再次便是东南、陕中周边的县城,若需缓解,则要五六千石米一月。”
“户部怎么说?”圣上听完便发问道。
户部尚书是新任的,故而他们吵着要掉粮借粮、或者争论不休时,一直都闷不吭声,生怕一个不注意就背了大锅。
现在是圣上开口问话,户部尚书自然乖乖答话:“回陛下,近三年四川、湖广所产粮食少了三四成,有天气影响,也有无人种田的影响,要是一时调两万石粮食也有,若是连着几个月如此,怕是吃不消。”
圣上皱着眉头,一想到四川向来是产粮大省,怎么会沦落到无人耕田的地步,便喝道:“你也管户籍、田地,如何有田不种?”
户部尚书忙跪下道:“陛下,自西北开战以来,这四川、湖广征兵最多,没了壮丁种田,臣也不好跟兵部说别征兵吧?”
户部尚书没正面去解决问题,反而扯到无辜的兵部尚书,但与准噶尔打战的命令是圣上亲自发话的,兵部尚书又能如何脱罪?
只见兵部尚书跪地,告罪道:“臣等失责,不应该贪图四川、湖广征兵银饷低,便一个劲地征这两地的兵。为避免良田荒废,微臣立马下令命人换地征兵。”
圣上冷哼了一声,道:“这不怪你,是朕要带头打的。户部,兵部征兵不当,你也该与他商议,为何这般地步才提出来。”
户部尚书如今悔得肠子青,早知会被圣上责难,不如从了军机处的要求,好歹能将功补过。
只是如今再悔再恨,也回不到当时,户部尚书磕头道罪,其余也做不了。
圣上看得也烦躁,下令道:“你户部给我赶紧调粮给陕中区域,兵部也无须再征兵,多余的人力就回四川、湖广种田。”
户部尚书忙不迭点头应是,哪里还敢再提粮不够的事。
倒是兵部尚书目瞪口呆,毕竟前线还在作战,圣上说喊停征兵,万一影响了前线那该怎么办。
这也不怪兵部尚书不知情,明面上要议和的事知情者只有圣上、皇太孙、护国大将军、亲王和军机处,而军机处只得太傅、令和和身为吏工两部尚书元大人。
在没有进一步确认议和结果,谁也不敢轻易往外传,免得引得圣上不爽。
圣上也没心思解释,便道:“后边陕中赈灾负责人便定贾政,户部后续继续配合,该怎么做递奏疏给军机处。另外其他部该配合赈灾的都全力配合,朕的天下都在你们手里管着,谁要推卸半点责任,朕不轻饶。”
这为难着军机处近一个月的难题,终于在圣上的金口中解开。
对于军机处而言,要把这些灾情严重的地区安抚好,免得再像东南那样多了流寇,这样天下可就大乱了。
“另外,这天灾是为何起?钦天监怎么不报?我朝什么时候打无准备的战?”圣上亦是恼怒这灾情严重,便问起钦天监的责任。
底下大臣不负责钦天监,而真正责任人如今远赴东南镇压流寇,唯有太傅出列道:“陛下,这钦天监向来只与陛下通报,自陛下委任殿下负责钦天监后,钦天监便只与殿下通报,所以臣等未知钦天监的消息。”
“荒谬,太孙不在,这差事就不告了?把监正唤来。”圣上怒火中烧,又道:“朕还没闭关百日,你们也干不好差事,这灾压不下去,朕一个个问你们的罪。”
诸位大人吓得不敢应声,看得圣上更不快,道:“还不快快去。”
泰和殿齐齐行礼后,争先恐后地出去。
而瞧到如此仗势的监副贾敬惴惴不安,毕竟闭关修行失败的圣上为何传钦天监,实在摸不着头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