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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忆少年与我苦周旋(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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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

“如果你来日不是个好人呢?比如你杀了人。”宋时瑾脚下动作不停:“还不少。”

“是坏人吗?”小宋时瑾下意识道,旋即又摇了摇头:“那也不行,师姐说过,善恶是自己心里的一杆秤,不是架在别人脖子上的刀,有坏人就报官去,我一刀捅了叫个什么事?”

说着,小宋时瑾皱眉望向宋时瑾:“你当真——小心!”

质问的话还没出口,小宋时瑾瞳孔一缩,急忙喝道。

在小宋时瑾眼前不远处,本来好端端走着的宋时瑾不知怎的脚下一歪,整个人直直向一侧的断崖倒过去!

差不多就是这里吧,宋时瑾估摸着距离,心想如果算错了结果没掉下断崖,只是平地摔一跤,那可真要丢死人了。

耳畔风声呼啸,不使轻功身法,就这样似一片秋叶一样落下去,这还是第一次。

被有些奇异的失重感裹挟着,宋时瑾轻眯着眼,看向崖岸那个怔愣了片刻,毫不犹豫飞身扑过来的自己。

她好像在说什么,但宋时瑾听不清楚。

无妨,左右是赌对了。

宋时瑾有些愉悦地眯了眯眼,轻轻向天穹的方向伸出手去。

要说这个时候的自己,宋时瑾真的有些记不清,不过印象最深的一点。

那是个一身不知道从哪里来的胆气,整日喊着要行侠仗义匡扶天下的笨蛋。

这小傻蛋就是这样。

一说救人,是从来不管三七二十一的,身法烂成那个样子,断崖也敢跳。

愚蠢。

不过也算得上有几分胆气吧。

宋时瑾心下暗叹,看着那小孩飞身下来却始终抓不到自己,无奈下使了几分身法,让自己下坠的慢些。

小宋时瑾急得眼睛都红了,颤抖着手尽可能地延伸,几次捞空之后,才将将抓住宋时瑾的手。

“抓我做甚。”宋时瑾眼皮一掀,笑道:“当真。”

“我当真杀了很多人。”

“你不是不爱说话的吗?!”小宋时瑾捞着人,四下寻着能落脚的地方,急道:“等我上去,我报官抓你,不,我亲自绑你去官府!”

“那不也是斩首?干脆摔死完事儿,不都一样。”宋时瑾道。

“那怎么能一样?”小宋时瑾皱眉道:“你该不该死我说了不算,自要送你去说了算数的地方!”

“我可是大侠,没有人能死在我面前!”

“大侠,我们要摔死咯。”宋时瑾斜眼往下看了看,看着这个一脸慷慨激昂的小孩,好心提醒道:“摔死可就吃不上菜饭了。”

“不用你说!”小小的宋时瑾脸色有些难看,一边用另一只手摸出一只灵笔,一边吼道:“我说——你!死!不!了!”

说着,一朵有些稚嫩的宝相花团盛开在灵笔之下,只是那灵笔显然不是太好的灵器,连带着这稚嫩法阵的金光也有些黯淡。

小宋时瑾暗骂一声,咬牙发力,将宋时瑾对着方才没抓住的一枝断崖壁斜出的树干一甩。

这一甩,用了十成十的力,在宋时瑾被甩开的同时,小宋时瑾下坠的速度更快了些。

头发被风吹乱,糊在脸上,宋时瑾有些无奈。

这是做什么。

暗叹一声,宋时瑾身上灵光一闪,向着小孩的方向掠过去。

张开手,将一脸视死如归,看起来傻不拉几的小人抱了个满怀。

真沉。

臂弯结结实实的重量让宋时瑾忍不住顿了顿,旋即几乎是下意识的,把人往怀中抱得更紧了些。

“笨死算了。”

“你……”小宋时瑾怒目道:“你又骗我!”

“别吵。”宋时瑾揉了揉怀中孩子毛茸茸的脑袋,拿锦带把她的头发又胡乱绑起来,指尖有些眷恋地在锦带的玉坠上蹭了蹭:“真是送你回去的,别让师姐等急了。”

“回去吃菜饭了。”

一瞬间,宋时瑾感受到怀中僵硬着身子的自己似乎逐渐变得温暖而柔软,与此同时,宋时瑾的心头涌上一阵莫名的酸楚和暖意。

像是某种被抽离的情绪失而复得。

像是身体的一部分的复归。

她说不上来,只能将臂弯缩紧一些,再紧一些。

“回去……吃菜饭了。”

宋时瑾呢喃道。

那道身影下坠的速度并没有减慢,只是四面周身的云雾似乎逐渐变成了血液一样暗沉危险的红色,复又渐渐淡去。

待云雾散尽,宋时瑾觉得脑袋有些胀痛,吃力地睁开眼。

视线逐渐变得清晰,眼前赫然是白日里进来时整洁气派模样的广元府园林。

这算是……出来了?

不敢小觑传说中的噬魂血阵,宋时瑾有些警惕地环视四周,却瞧见千淮的魂幡被丢在一边,人坐在园子里的秋千上,有一下没一下地荡着。

“醒啦?”千淮见人动了,懒洋洋打了个呵欠:“醒了就要干活咯宋少侠。”

宋时瑾揉揉眉心,问道:“你知晓噬魂的破阵之法?”

“不知。”千淮道:“我就要说这个,我白日在城里,城里办白事的人家,棺木里只有死气,不见残魂,我打听到是广元府先前上门做过统一的法事,想来残魂是被广元府收去了,应当是拿来弄这些古怪东西了。想着提醒你们,谁知竟还是中招了。至于破阵……我谁也打不过,只能想些动武之外的交流手段,歪打正着吧。”

“对了。”说着,千淮正色道:“还有一事,广元城中百姓说,自城里开始到处死人之后,广元府来办过几次法事,但后面些的都是广元观来办的,同时,一夜之间,再没人见过广元府有人进出。”

“说是广元府官吏因畏惧城中异象,四散逃了。”宋时瑾道。

“撒谎。”千淮摇摇头道:“逃了,为何没一人瞧见?逃去哪了?旁的城里为何没有消息?”

“我知道。”宋时瑾道:“在观里遇上了熟人,她也觉得不对劲,于是便分开查了”

不过正如千淮方才所说,噬魂血阵向来对于习惯依靠自己功法的修仙之人来说是很难脱困的一道坎,对于千淮这样一向习惯动嘴动脑的人来说倒真的打了些折扣。

不过说到一见面就动手……

“纪……怀生呢?”宋时瑾问道。

“噢。”千淮眨眨眼,指着另一边不远处倒着的人影:“怀生犯病呢。要死要活闹着要回来找你,没走两步就成这样了,现在也没醒来。我正要问,强行把人带离这阵法的范围有用吗?”

“不可。”宋时瑾摇摇头:“身入血阵迷雾就算入局,唯有自己破局一条路,贸然带离会让血雾扩散,只怕更麻烦。”

“想想办法咯宋少侠。”千淮倚着秋千,懒散道:“这小兔崽子不能死我这儿啊。”

看起来也不是很在意的样子啊!

宋时瑾暗暗腹诽,一边向纪怀生的方向走过去。

这人也是,已经丢出去了还巴巴跑回来送死,一个两个都笨死了。

蹲下查看纪怀生的状态,只见纪怀生轻蹙着眉头,身子弓成一个防备的姿态,绷得直直的,额角直冒冷汗,双拳也紧紧攥着。

他在发抖。

宋时瑾凝眉,抬手就去探纪怀生的手腕。

在噬魂血阵乱了心绪,若不能及时回神,只怕就麻烦了。

指尖搭上纪怀生手腕的一瞬,宋时瑾心下一震。

倒不是因为这人脉搏心绪有多不稳定,而是……

纪怀生的手腕的经脉是断的,稀薄的灵力外泄,像一座破房子,四面漏风。

这下宋时瑾知道为什么,一直觉得纪怀生运功的样子总是有些古怪了。

一边运一边漏,不奇怪才不对。

只是……

“他的手——”宋时瑾抬眼向千淮,轻声问道。

“家事,他亲哥断的。”不用等宋时瑾说完,千淮也知道她想问什么,只含糊地解释了两句,看宋时瑾的眉头拧在一起,又补充道:“不过也算这倒霉孩子咎由自取,自作自受,怨不得人。”

什么仇怨,亲生哥哥下这般的狠手。

宋时瑾闻言,也不好再问,只是神色间仍有不赞同,正想再探探纪怀生的情况,忽然觉得腰间从不离身的那枚禁步传来一阵异常嗡鸣。

那禁步用的玉牌是宋时瑾从前斩获论道魁首时,晏明王府给的彩头,据说是极品的宝玉,几乎要有灵识的宝贝,被时瑜亲自刻了护身的阵法加在上头,是极难得的好东西。

腰间的禁步越震越厉害,宋时瑾发现,这反应似乎越是靠近面前昏迷不醒的人,就越是强烈。

这也就意味着……禁步的哪个部分,同纪怀生有连结和反应?

还不待宋时瑾细想,眼前金光一闪,宋时瑾就觉得自己复又陷进一阵迷雾中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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