弹幕沉默了一会儿,一瞬间居然没人发言。但很快就有难以计数的评论滚动而上,原来是发言者太多导致的系统卡顿。
“啥意思,我怎么有点不懂?”
“这种门外放录音的事件我好像听过,以前有人半夜在外面放婴儿哭声的录音,骗独居女性出门然后加害。”
“给我家猫听了,它以前听到别的猫说话会很开心的,但现在它有点应激反应了,一直很焦虑地抓地板,想凑过来看我的手机。”
“该不会是虐猫的声音吧?听着真的太凄厉了……”
“出门看看呗,这直播我蹲了这么久终于有看头了。”
“主播别听楼上的,别出门啊,一个女孩子没有武力值很危险的!”
既然是录音,就肯定是人为,且大概率不怀好意。常喜乐看着弹幕上或好心或看热闹的各色发言,问杨瑰司:“你怎么看?”
杨瑰司沉吟了一会儿:“抓鬼我在行,人就有点难办了……”
常喜乐又问:“你对门有没有住人?天天有猫叫邻居没有意见吗?”
杨瑰司默默看了她一眼,把她手机的麦克风关上后才说:“好像是位在外租住的学生,前几天有几个警察过来问我有没有见过她,说是父母一直联系不上人着急了。撬开锁进门才发现她好几天前就猝死了。”
这就是辅导员前段时间突然开始严抓外宿的原因。
也就是说,这一层目前只有杨瑰司一个人在住。
那么的确,我在明敌在暗,贸然出门并不是明智的决定。但既然杨瑰司说这种情况已经出现很多天,说明是一场有预谋的行动。
那置之不理就不算最好的解决办法了。
要不要报警呢?常喜乐还没拿定主意,头顶天花板的灯闪了闪就暗下来了,整间房的电器都停止了运作,光源只剩下她手机中那不断闪烁的屏幕。
杨瑰司打开手电筒去墙边按了几下开关,没有反应。常喜乐则把手机搁置在桌上背朝着阳台,走到窗户边往楼下看了眼:“这栋楼其他住户房间的灯大部分都亮着,只有我们这停电。”
“跳闸了?”杨瑰司啧了一声,“但电闸开关在外面。”
“也可能是人为关上的。”常喜乐拧着眉,这种骗独居女性出门的案件也是数不胜数了,“要不报警吧?”
如果是有人故意关电闸,这就是在逼人出门查看了。
杨瑰司很快拨打了报警电话,挂断后和常喜乐对视了一眼,两人同时噤声,慢慢走到门边观察外面的动静。
“你这门结实吗?要不我画个关门符镇一下?”常喜乐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随着肾上腺素飙升,她的心脏跳动也不断加速,背后泛起一阵阵鸡皮疙瘩来。
“吵死了吵死了吵死了!有完没完啊!”
常喜乐听到这句话后愣了愣,她迷茫地看向杨瑰司,却发现对方并没有张口。随后,门外突然传来两个男人惊慌大叫的声音:“啊啊啊啊你不要过来啊!”
“鬼!有鬼!”
一阵嘈杂的金属物碰撞声后,屋外就没了动静,只剩下断断续续、不时含着电音的无意义猫叫。
“你刚听到了吗?”常喜乐问。
“那两个男的声音?”杨瑰司反问。
“不,有个很年轻的女声,刚才大发雷霆地吼了一阵。”常喜乐话没说完,又听见门外传来不耐烦的一声“啧”。
“这破机器怎么关?吵得老娘觉都睡不好。”那女人的声音很焦躁,忽远忽近的,不知她是否在来回踱步,但常喜乐并没有听见脚步声。
突然,那冰冷的女声出现在了常喜乐耳边:“喂,你能听见我说话吗?”
“啊!”常喜乐吓得往后一仰,坐在了地板上。
“你怎么了喜乐?”杨瑰司从刚才起就觉得常喜乐神不在焉,一直在注意门外的动静。这会看她脸色煞白,似乎被什么东西狠狠吓了一跳。
“能听见吗?能听见吧!”那女生咯咯地笑起来,然后对常喜乐说,“帮帮忙,能不能出门把那破录音机关了?那两个男的被我吓跑了,这会儿出去没事。”
“你……你是谁?”常喜乐惊疑不定地抬头看,但目光所及之处除了一脸担心看着她的杨瑰司之外再也没别人了。
“我是瑰司啊,喜乐,你到底听到了什么?”杨瑰司晃着常喜乐的肩膀。
“我是隔壁的呀。好歹邻居一场,帮帮忙好伐。”
两个声音同时响起,常喜乐深呼吸了一口气,感受到杨瑰司搭在自己肩膀上的灼热体温,努力保持冷静。经历了这么多事,她对鬼怪也算有点脱敏了。何况杨瑰司就在身边,对她来说鬼才没有人可怕。
说来也奇怪,随着常喜乐的心跳平复,刚才那诡异的女声也顷刻消失不见了。很快她的世界只剩下杨瑰司的询问声,还有门外不成调的录音机声。